田卓立研究药方终于有了结果,结果很震惊,忙不迭顶着雨就过来了。
冒着一身湿气,田卓立猛干了一杯热茶,太急切了还被燎出一个大泡。
“别急别急,怎么这么莽撞。”
“微臣查遍宫中古籍,虽有些出入,更改了几味药,但可以确定这的的确确就是坐胎药,却又不仅仅是助孕,这是二选一的药方,前朝禁药‘子回’。”
“什么意思。”
“此药药力霸道,透支母体怀上之后母体与胎儿只能活一个。”
“只能活一个……”
裴颖如遭当头棒喝,脑中不自觉想起了良妃:“是生下孩子后立刻毙命么?”
“是也不是,此药太医是诊不出来的,胎儿尚在腹中时,脉象会显示母子二人皆强,越往后胎儿的脉象越来越强,母体则逐渐虚弱,用了此药若要活命,越早打掉胎儿伤害越小,一旦生下孩子,母体再难存活,可用药材勉强续命但也活不了太久。”
裴颖深呼几口气:“你可有办法查良妃的脉案。”
“良……良妃?”
田卓立惊诧不已:“良妃娘娘是在王府生的孩子,王府有府医,脉案应还在府中,这怕是查不到,您是怀疑……”
“怀疑罢了。”
“虽然不知您是从何处得的药方,此药太烈,还请娘子慎重,透支身体实在不值,就算保住了性命,往后也得日日服药。”
“我知道利害。”
她当然知道利害,这药用到顺妃身上,到时候母死子活,上官家就会有一个皇子,可若是公主呢,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这就是杀人不是嘛。
“你先回去吧,誊抄的药方你放好,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是,微臣明白。”
到底还是要和青双扶月商量商量,裴颖的这点事情一直是没瞒着几个心腹的,很多事情总要有个商量,集思广益才好嘛。
“娘子下不去手不如想法子将药方送到顺妃面前去,说明利害之后若是顺妃还是一心要用,那就怪不得娘子了。”
这招尚可,相当于是对宜容华阳奉阴违,但是有太后坐镇,若顺妃一股脑都和太后说了怎么办,太后查下来,她怕是躲不开。
“或者娘子从宫外入手,从顺妃娘娘的娘家手上送到宫里总归还是容易相信一些。”
还是一样,避不开太后娘娘。
“让我想想吧……扶月你先找人去探一探顺妃近日的行踪。”
“是。”
很快,被拘禁的流云签字画押了,承认是怀疑刘徽娥害死了苏御女,所以才扮鬼想吓唬刘徽娥,好让她自己招认,前头死的内侍以及去吓唬张宝林都是因为她一时没找到机会所做的铺垫,以为刘徽娥会害怕,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怕。
所有的吓人用的衣饰全都藏在苏御女的屋子里,毕竟刚没了个人的屋子已经封了,没人敢进去。
一番思路清晰的解释都从皇后口中说出来,以流云的疯癫程度,肯定是说不出这些话的,一切都人指使,画押之后,流云被赐死。
张宝林休养了多日,真相大白之后对于自己被吓唬到说胡话这事,她自觉没脸,很是不愿出门,皇后便让她又多休息了几日。
扶月那边很快打听出了顺妃的行踪,实际上也很容易,因为顺妃每三到四日就会去寿光宫和太后说说话。
裴颖叫人注意着,不出两日便等到了,顺妃回朝阳宫必会经过御花园的一处小径,裴颖刻意将药方丢在显眼之处,便在前头不远处等着。
见顺妃叫身边的婢女拿走了药方,裴颖便装作找寻什么的样子一路低头走去。
“岚良娣,你在做什么?”
裴颖一副惊吓到的样子,忙上前见礼:“参见顺妃娘娘,顺妃娘娘金安。”
顺妃的眼神一直在裴颖身上打转,裴颖低着头拧着手帕十足的不安模样。
“本宫问你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