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王定武长叹一声,“天齐朝才建立那会儿生意很好,做生意的人也多,当时国家初定,路上也不太平,用得着我们这样的人,所以我们镖局添了一些人,你二叔也是那时候进来的,那时候还真是在刀口上舔血啊。”
“不过,也就持续了七八年吧,再后来官府开通了水路,路上也渐渐太平起来,那些做生意的东家会组织自己人来运货。”
“我们生意也就慢慢淡了起来,镖局里的人也就陆陆续续遣散了,这两年更是惨淡不堪,一年也接不了几单,留下的人也就我和你王外公。”
这可不是吗?你俩的家族生意,最后可不就剩你们俩。
“大舅舅也莫叹气,路上太平就代表咱们国家国泰民安,我们出门在外也不用担惊受怕的。”
“谁说不是这个理,你王外公就经常这样说。可是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没有营生怎么行,还好以前买了二三十亩薄田租给佃户的,靠收租勉强能糊口。”
在李簪月看来,大舅舅一家当时就是赶上了国家的新浪潮,之后没做好转型便被时代淘汰了。
不管路上是否太平,这个时代的镖局一直是有市场的,就像前世的快递行业一样。
咱们这个天齐朝还远远没有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可不还是需要他们吗?
“大舅舅平时跑上这样一趟去县城,要价几何?”
王定武也是常在外面跑的人,自然知道李簪月问这话的意思,嗔怪道:“怎的,你有事去县里,大舅舅闲着还是闲着,送你一趟还收你钱不成?”
他一心赶着马车,没看见后面的李簪月笑得眉眼弯弯。
“不是的,大舅舅。偶尔一次两次的大舅舅不收钱我也没话说,不过若是长期呢,我每日都要去县里总不能一直麻烦大舅舅吧?”
“每日都要去?”
李簪月想了想道:“也不一定,但最近应该会天天去。村里连个牛车,驴车都没有。见大舅舅有马车,这不就想和舅舅谈谈这个价钱吗?”
“哦,这样啊。”王定武算是听明白了,既然这样他也不必坚持,便向她解释道:“我们去县城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是走水路,我们需先到镇上码头坐去往县城里的船,连马带车五文,人单独收一文钱。若货物在马车上则好,若单独堆放,依大小另收费用,一至三文一件不等。若今日我们二人走水路,往返得交于船家十四文钱。”
“其二是走陆路,雇主没有特殊要求,我们通常采用这种。送一趟货收费十五文。”
王定武声音越发沉闷,“现收十二文都没有人找我们了。”
李簪月惊呆了,原来他们镇还可以走水路啊,看来她对于这个自己要长期发展的地方还是太不熟悉了。
“二者的区别想来是所需的时间不同。”
“你说的没!走水路是顺流而下,去程水路比陆路快三分之一,回程是逆流,则和陆路差不多。”
得,听大舅舅这描述,走水路又便宜还快捷,是她也愿意选水路,不选大舅舅的镖局。
她本想问问大舅舅为何不买条船自己跑,又觉得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
先不说买条能装多辆马车的船会有多贵,就单说她听说过的槽帮势力就十分庞大,就算一些小地方,码头和运输船基本都是被一些人垄断的。
今后,她的货物运输问题该选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