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说渝功媳妇说的真的假的?”
“前几日你可是看见了渝成家没一件好物件的,就渝成的丧事所需物件,都是渝功家媳妇一样一样拿过去添置的。单说粮食,我可是亲眼看着王玉英背的糙米过去才勉强把这白事办妥。”张氏道。
“他们是府城来的人,见识比你这个目不识丁的老婆子多。真假我们去看看便知。”族长背着双手,远远地跟在一大群人的后面,张氏也赶紧紧随其后。
族长心里想的是,若是渝成家的后人真有挣钱的法子,还能带动一下村里人,不为别人,只为在灾年能让大家都不被饿死,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真的有法子,他自会让村里人配合着些。
他怕的是大家伙不买账,这渝成家有朝一日真发达了又重新回到府城,便没有村里人什么事了。
以前的李渝成是在村里长大的,对族里是有感情了,他才能捐钱建祠堂。
可他的后人在府城长大,对这里没有一丁点感情,若是日后发达了拍拍屁股走人,他连哭的地儿都没有。
这也就是他一定要亲眼去看看的原因。
王玉英怀里小心地抱着纸笔,好似抱着多贵重的宝贝似的。
她满脸笑意,偶尔回答几句旁边人的问话,总之把李簪月和几个侄子夸了又夸,夸得最多的还是数李簪月这个长姐。
她的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绝大多数是妇人,还有不少孩子,一些在地里正忙活的男人们也顾不得擦洗腿上的稀泥,光着脚一起跑来看热闹了。
当李簪月回到家里,和大郎,清潇换上二婶给的旧衣裳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大郎和清潇不知此事,脸色很是难看,一人顺手在院中就各抄起一根棍子,站在李簪月面前,严阵以待。
李簪月:······
好像画风有点不对,这两个弟弟莫不是以为要干架吧!
二郎见他们这样,也没有提醒,反倒因为提前知道此事,心里有些窃喜。
李簪月吃力地把两人扒拉开,从两人之间挤了出去,“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找茬干架的。你们没看见二婶走在最前面一脸喜色么?”
大郎:······
清潇:······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二婶仰着头,喜眉笑眼,和村里人也是有说有笑。
艾玛,好像草率了!
他俩不约而同地把手里的棍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丢。
人群越来越近,李簪月招呼这两个傻楞子道:“你们俩去屋里把桌子抬出来。”
她眼神极好,看见二婶的怀里没有砚台,就对二郎说道:“你去找个可以磨墨的破碗,再端条凳子出来,接下来看你的了。”
“好!”二郎应了一声,转身欢欢喜喜地照做去了。
论力气,他比不上大哥和清潇哥哥,可论写字,是连夫子都夸赞他的字好。
这是他熟悉的领域,做起来游刃有余。
果然,姐姐没有骗他,家里真的有他能做的事情。于是,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阿月,大家伙跟来是想问问你收野菜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王玉英到了院外,见侄女走了出来,她紧上前两步,偷摸地朝李簪月眨眨眼,把手里的纸笔墨交到她手里道。
李簪月接受到了二婶的暗示,笑道:“当然是真的,今日就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