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容禀,家中出了变故时,是小女子先前贴身藏有五两银子。小女子想着今后娘亲也不会再向往常一样给孩儿几个零用。就······就想留着偷偷买些香妆的。”
李簪月显得有些畏畏缩缩,像是害怕母亲责罚一样。
“噢······”
程县令拖长的音调让曹氏有些心慌。
她镇定了些替女儿说话:“民妇这闺女一直娇生惯养,花钱大手大脚,以前家里有些薄产,民妇也随她去折腾,总不过是些女子家喜欢的衣裳,步摇珠钗,脂粉等。总归也花不了多少钱。”
曹氏轻轻叹了口气,抹了把之前就留在脸颊上的眼泪,“没想到她偷偷留下的一点银子,却解了全家的燃眉之急。”
见娘亲这么上道,李簪月怎么也得把此事坐实,二弟很聪慧,绝不会提到清潇,清潇没有一路回来,想来也是想避开县令的。
“娘莫怪,是女儿以前不懂事。但如今这样的状况,女儿还将这点银子私藏就着实不该了。”
“如此有孝心的女儿,李曹氏,你今后是有福之人。高氏之事本官调查清楚后会上报知府,官府也会贴出告示缉拿此人。”
程县令示意李簪月起身,对曹氏也是十分同情。
李家在府城本也是富裕的商户,李家闺女留五两银子在身再正常不过。
要是以前,这种商户家的女儿手头有几百两的银钱也是应当。如今人家家破人亡,他倒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抓着不放。
“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
人家知县大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家人又哗啦啦跪了一地。
李簪月:有没有跪容易,好想整一个带上哦!
话也问完了,师爷放下毛笔,吹了吹做的笔录纸张,让曹氏按了手印,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至于能不能抓到高轻轻,就看官府的办事能力了。
但李簪月不抱什么希望,她要是高轻轻,绝对日夜兼程早跑出这个县的地界了,或许连府城都离开了。
等恭恭敬敬送走了程县令的马车,李簪月长舒一口气,觉得来到古代见的第一个当官还不,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个程县令还行!”
“我朝当今天子爱民如子,尤其痛恨贪官污吏,鼓励民告官,鼓励上访政策,百姓告官的路上,任何官员不得阻拦。因此各地官员兢兢业业者居多,就算是贪官污吏也不太敢明目张胆。”
二郎小小的身影背着手远眺远方,似乎对这位皇帝很是崇拜。
李簪月不置可否,这位皇帝嘛,民间倒是说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但对功臣勋贵,地主儒生,贪官污吏就不怎么好了。
对百姓“爱民如子”的同时,对百官也有一个“杀人如麻”的名称。
皇帝什么的离她太远,她没心思也没兴趣去了解。
还是关心眼前人比较实在!
“二弟,清潇呢?”
她应该关心关心那个心地善良的小小少年,才是正事!
“簪月姐姐,我在。”清潇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
众人寻声转头,一个个都讶异地张大了嘴巴。
只见清潇扛着一个布袋,这大冷天额头上布满汗珠,脸蛋红扑扑的,嘴里微微喘着粗气。
“清潇,你不会是从县城一路跑回来的吧?”
李簪月疾步走上前去,从他手里接过布袋交给大郎,从袖子里掏出手绢给他,“赶紧擦一擦,你这满头大汗的,若里衣湿了稍后要换下来才行,小心着凉了。”
“真的是从县城跑回来的?”
她又问了一遍,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关心有什么问题,清潇这样的年纪,她真把他当小孩,当弟弟来看的。
“嗯,慕生去县衙,我去买米,约好在县衙外碰头。后见慕生与县令一同出来,他朝我点了点头,又见他上了县令的车,便远远跟了一路,确定他们是回这里。我便抄了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