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姜感到肮脏。
几秒之后,他突然回身狠狠推开滕斯越,起身踉跄下床:“所以我不喜欢你,行了,交易中止。”
滕斯越看着他穿裤子,眼神瞬间凉下来,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最近喜欢上别人了?”
“……”
“金锐文?是不是?”
“……”
白姜一滞,失笑缓缓转向看他,“你怎么没完了?”
“有人看到你体育课,跟他去小树林私会。”滕斯越牢牢地盯着他,像是不想过他脸上任何一个撒谎的细节。
白姜耸耸肩:“我向你发誓,我跟他只是聊学业上的事情,否则,我天打雷——唔!”
他的毒誓还没发完,滕斯越忽地抓住他的手腕,猛地把他拽进他的怀里,捂住他的嘴:“我不要你发誓,我要你、要你——给我。”
话落,滕斯越扯下他刚穿上的裤子,握着阴茎对准他两瓣肉唇中间,挺身就往里面送。
硕大龟头卡在了从未被破开过的狭小屄口。
“啊——滕斯、越!”
白姜心跳漏半拍,浑身一颤,猛地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静默两秒后,剧烈挣扎起来,一手狠狠用力锤在滕斯越的梆硬的肩头,“你不准这样,我——”
白姜曾经盘点,滕斯越的第一大优点,就是他明明有能力强迫他,强奸他,但是他从来没有过。
现在,滕斯越似乎要丧失他的这一优点了。
滕斯越力气很大,白姜的捶打对于他壮硕的身体而言如同毛毛雨,他一手牢牢钳住他的胯部,他就根本挣脱不得。
“疼、你的太大了你会捅坏我!别进了!”
白姜伸手抓他的阴茎,滕斯越反握住他的手,语气沉稳笃定:“那我先用手指帮你扩张。”
“……”
“别怕,慢慢来,不会疼,那个地方本来就是用来做爱的。”
“本来?本来你爹个鸡!”
白姜气笑,两指狠狠捏在滕斯越的大卵蛋上,“滕斯越你要是敢强奸我,我这辈子不会再理你。”
或许是那一瞬间的蛋疼击中了猛男的弱点,又或许是滕斯越被他的话威慑住,那一秒,男人钳在他腰上的手泄了力气。
白姜趁机脱身而出,提上裤子扑到门边。
“你跑什么,过来。”
滕斯越回头,向他再度勾手。
白姜看了眼他下面那根高翘的性器,冲他做了个鬼脸,一边系上领带,一边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你站住。”
站住?鬼才会听他的话,鸡巴梆硬精虫上脑的狗男人,等等再摁着他要强奸怎么办。
白姜仿佛在逃生游戏里跑路,一边忙手忙脚理好衣裤,一边往楼下冲。
不想从正厅出去引人注意,他环顾四周,找到了偏厅后面的小门。
他以为小门能直通到别墅的后花园,没想到事与愿违,小门推开后只有向下的台阶。
听到后面传来有人追来的脚步声,白姜没空多想,跟着台阶往地下室去。
台阶一个大旋转后,霍然洞开。
白姜发现这空间大得很,不像地下室,像是另一层楼。
红外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W他穿过一条收藏字画的长廊,左右欣赏,快走到头时,听到隐隐传来人声。
他停下来,迟疑着,向传来声音的走道靠近了两步。
忽然,里面有人影出来,跟他迎面相见。
白姜连忙掉头走人,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谁?”
一个男生响亮的声音叫住了他。
“我……”
白姜回身,最先想到的借口脱口而出,“我找冰桶来的,好像走路了,这里的画还挺好看。”
“你是不是在偷听。”
另一个男生走上来,窸窸窣窣,越来越多的脑袋从里面房间探出来,看到了白姜。
白姜发现这里的人全都是男高中生,有的手里老练地端着酒杯,表情严肃,感觉自己仿佛打断了他们的某种秘密集会,顿时感觉不妙。
他退后一步:“没有,我刚来。”
“谁认识他?我怎么没在学校见过这个人?”
“你是哪个班的?”
“你叫什么名字?”
……
就在那些男生七嘴八舌让白姜不知道先回答谁时,一个他熟悉的身影跃了出来:“我认识他,高二B组13班的白姜。”
白姜挤出一个微笑,对那男生颔首。
金锐文,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白姜正要掉头就走,金锐文大步上前,拦住了他:“你找我找到这里来了?”
“我没找你……”
“哦,正好,我要找你说的事,你自己来说吧。”金锐文说着就扯着他的袖子往里面走,“自己来跟拓哥说。”
“说、等等,贺兰拓?”
“嗯。”
白姜现在想原地瞬移。
贺兰拓是他最不想见的客户,没有之一。
白姜在学校最主要的兼职,是帮那些有钱人家的同学写作业,做项目,写演讲稿,等等……他会的他都能做,不会的也可以学,只要钱到位。
金锐文是个中介,帮他牵线,避免他直接跟顾客打交道。
白姜很满意有金锐文这个中介,这省去了很多麻烦。
有一次某个星二代跨过金锐文偷偷联系他,他一开始很天真,还高兴多赚了金锐文的抽成,结果对方让他改小作文改到深夜,仍然不满意,打视频电话过来痛骂,让身在校园的白姜提前体验了甲方是怎么不做人的。
而贺兰拓,白姜还从没跟贺兰拓直接联系过,对方就已经把他折磨到质壁分离了。
贺兰拓的挑剔严苛程度,在白姜眼里就是那种现实版的说“你这个黑色太死板,我想要一个五颜六色的黑!”的老板。
比如,他刚开始帮贺兰拓写作业时,模仿贺兰拓的字迹,一直收到转发的贺兰拓的邮件回馈说不够像。
重写,重写,重写,这三个字成了白姜的噩梦。
别的顾客从来不会挑剔他字不够像,差不多80%相似就行了,老师又不会拿显微镜改作业,就这个贺兰拓非要吹毛求疵,让白姜现在看到临摹纸还PTSD。
“环保演讲稿怎么了?改天说吧!”
白姜一个劲儿地往后退,退,退,退,“就是说……我现在有事,急事!”
“急事?找冰桶?等等我给你几个大冰桶。”
金锐文不依不饶扯着白姜往里面进,里面沙发上的男生纷纷收起腿让道。
“不是,我……我刚才……”
白姜在脑海里快速搜刮借口,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睁大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台球桌前的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拿着球杆,正弯腰教旁边的男生怎么击球。
他衣着黑白相间的春季款校服,袖口规则挽起的地方雪白如栀子花,少年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温和而耐心,在同龄人面前,像个慈悲的教父。
直到那男生被金锐文叫了声哥,回过身,扫了白姜一眼,白姜才回神,脑子里像通了电般一阵恍惚。
“拓哥,我把白姜找来了。”金锐文凑上去。
“……?”
白姜恍然间几乎以为自己听。
拓哥?贺兰拓?这个拿台球杆的少年教父是贺兰拓?
这个男生,白姜是曾见过的。
在学校最新版的宣传视频上,拍到了这个男生在操场打网球。
当时白姜以为这是校体育队的学长,或者甚至是学校为了面子请来的运动男模。
毕竟太好看了,不是一般的素人帅哥可以比。
他的身高一看就在188左右,比例太过完美,完全是一盘天菜。
起跳的时候球衣下面露出的一截腹肌,让白姜当晚睡着之前还会想起。
白姜完全想象不到,让他深夜肖想过的运动男模,就是那个让他重写作业N次的龟毛客户贺兰拓。
“哪个白姜?”贺兰拓唇瓣轻启。
“帮您写生态系统演讲稿那个。”金锐文快速回答。
“噢。”
贺兰拓拧开矿泉水喝,脸色淡淡,像是不太想说什么。
金锐文小心翼翼地观察贺兰拓的脸色,又转头看向白姜,神情突然严厉了许多:“你搞什么啊,之前的稿子都写的不,这次呢,跟你说过是电视台直播的演讲,L11的大学招生办都会看,你说有多重要,写砸了是丢我们学校的脸。”
周围的男生陆续投来目光。
“演讲……效果不理想?”白姜扫了眼贺兰拓。
“挺理想的,全靠拓哥临时发挥。”金锐文把打开的平台电脑凑到白姜鼻子底下,“你自己念几句,你这写的什么。”
白姜看了几段,脸色一变:“这是我写废了的初稿,不是我交的最终稿版本。”
金锐文:“这是你发到我邮箱里的版本。”
“不可能,我发邮件之前还检查了,等等,我给你看……”
“行了。”
贺兰拓突然开口打断他们,心不在焉地看着别的地方,淡淡道,“让他重发你一份,这事情翻篇了。”
“哇喔!”
旁边一个顶着红毛的男生夸张地叫了声,仰着脖子,嘴里吐出粉红色的电子烟烟雾,大声地插话进来,“怎么能就这样翻篇呢?嗯?他的疏忽可是丢了我们整个学校的脸,我们所有人今年的名校录取率可能都被他拉垮了呢。”
围观的男生们饶有兴味地打量白姜的反应,有的笑起来,耸耸肩:“是啊,我可真怕P大不录取我。”
“咱们很多人的作业他都写过吧,白姜?是他吧?会不会出问题呀?”
……
白姜轻微地皱了皱眉,面色波,维持着冷静。
“他以前也从没出过的。”
金锐文抓着头发,赔笑,“你们……你们想怎样?”
“我赠送你们一人一天的数理化……任意学科作业0元体验券?”白姜在注意到一个男生奇怪的笑容后开口。
“那可真没意思。”
那男生跟红毛男面面相觑,咧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然后慢悠悠吐出清晰的字句:“你不是卖身给滕斯越吗?既然如此,那今天也卖点给我们吧。”
此话一出,很多男生都笑出了声,打量白姜的目光变了味。
“他卖身给滕斯越?”议论声不怀好意。
“早就听说滕斯越在学校养了个小情人了,没想到就是他啊,这么素的菜,好吃?”
“哈哈,怎么收费,比林琦还贵吗?”
“啧啧,比林琦干净多了吧,滕斯越肯定不要脏的。”
“来,给我们讲讲,滕老二在床上行不行啊?”
……
在越来越糟糕的气氛中,白姜闭口不答,移目看贺兰拓。
贺兰拓左耳别着蓝牙耳机,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似乎忙于别的事情,对当前的漩涡充耳不闻。
白姜皱了皱眉,终于说话了:“我没有卖身给滕斯越。”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被“噗嗤”的笑声打破。
“别骗人了,滕斯越有次午休跟他的小情人在游泳馆更衣室里厮混,进去的时候裤裆鼓着大山包,出来的时候一身精液的味道,在女生群里都传疯了。”
“你不承认的话,现在打电话给滕斯越,开免提,让我们问问他。”
“不敢吗?那就给我们示范下你给滕斯越提供的服务吧,嗯?都是同学,凭什么他可以,我们就不行?”
白姜的脸色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他知道学校里有的男生派别不同,比如面前这群,跟滕斯越的关系肯定不好,否则,不会这么敢拿他开玩笑。
说不定,这样刁难他,不是为了借着贺兰拓的理由出气,就是为了借他羞辱滕斯越。
白姜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开了静音的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滕斯越。
滕斯越还在到处找他。
如果滕斯越现在跟这群男生碰面,那……
好像胃里被塞了一群蝴蝶,白姜攥着手机的手指发寒,有那么几秒,他大脑在高度紧张中空白,甚至没听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
“……好,我给你们演示。”
再恢复清醒的时候,白姜听到自己嘴里发出清晰的声音。
众人又静了静,这时,白姜再度望向贺兰拓。
他依然专注于低头操作手机。
眉眼低垂的样子,更显出眉如墨画,睫毛浓密纤长。
这个贺兰拓也真是讨厌极了。
明明他该是这场闹剧的核心,却仿佛置身事外,任由群狗乱吠,用冷漠消遣着他的困境。
比起其他为难他的恶犬,他更讨厌的是置身事外的贺兰拓。
讨厌。
讨厌,讨厌,讨厌极了……
白姜忽地快步上前,一把扯住贺兰拓的领带,回头对众人一笑:“在他身上演示给你们看。”
“哇喔……”
口哨和起哄声瞬间变得响亮,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沸腾了。
他们密密麻麻地围上来凑热闹,一双双眼睛盯牢了人群中心的白姜和贺兰拓,露出狼一般的期待。
贺兰拓终于放下手机,抬眸,与白姜目光对视。
白姜对他抿了抿嘴,上手解他的领带。
贺兰拓没有反应。
没有阻止他,也没有配合,只是面色冷若冰霜盯着他。
这让白姜有种陌生的兴奋感。
他没碰过这样的男生。滕斯越可不是这样的。
他要是这样去解滕斯越的领带,滕斯越早就满眼欲望地呼吸急促,反客为主了。
……
“脱上面干嘛,我们又不想看男人的奶子。”
“不如脱你的给我们看?”
白姜听到身后的话语,眉心一蹙,手上领带没解开,滑落到下面。
这些男生想看他被羞辱到害臊的样子吗?
可惜了,他现在竟然不觉得害臊。
或者说,他有害臊,但是看着面前的贺兰拓,害臊感只是让人更加兴奋。
他的手滑过贺兰拓的衣物,脑海里闪过滕斯越对他的上下其手,那男性躯体带给他的压迫感。
现在,他可以反过来了。
试试压迫男性。
大胆表现对男性的猥亵、挑逗欲望。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
他感到了一种天性的解放,甚至说,报复。
在这么多人面前现场直播,是谁在消遣谁的美色。
下一秒,身后有人尖叫起来,因为白姜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抓在了贺兰拓的校裤裆部。
白姜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
天地良心,他对滕斯越就算是独处的时候,也从未如此主动轻佻。
贺兰拓还是冷冷地盯着他。
他仰着脸,对贺兰拓勾唇一笑,低声细语:“你的,也挺大的啊,不过,可能比起滕斯越还是要差点吧?”
“行了——”
贺兰拓忽地拂开他的手,把他往后退了一步,白玉般的脸上透出凛然不可冒犯的寒意,“你手上有碳酸氢钠的味道,别碰我,出去。”
白姜一愣,除了突然被打断施法之外,还对贺兰拓说什么“碳酸氢钠”的味道始料未及。
他今天上午确实刚做了化学实验,碰过碳酸氢钠,可是手早就洗干净了,都过了这么久了……嗯不,现在盘这个做什么。
他忽然注意到,周围人的噤声了。
在贺兰拓开口说话之后,刚才所有乱叫的狗现在都全部安静。
“出去。”
贺兰拓对他重复了一遍。
白姜后颈一阵发麻,掉头快速离开这个房间,很快来到两边都是古画的走廊上。
直到周遭安静下来,凉爽的风从走廊通过,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从刚才的险境闹剧中逃出生天了。
因为贺兰拓让他走。
他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指尖。
他想起碳酸氢钠闻起来几乎是味的,而他的指尖有着淡淡的像是森林里雪融化的气息。
那似乎是来自贺兰拓衣服上的味道。
白姜闭了闭眼,脑海里再次回到方才自己调戏贺兰拓的情景。
他的手突然握住贺兰拓的裆部,仰头看他,他那张脸冷若冰霜,在他手上加力的瞬间,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失调?
白姜心跳加快,肾上腺素快速通过血管。
他冷冷地推开他。
他那种被冒犯的愠怒感,让白姜兴奋。
……
这种脑内闪回很聊,他也就循环播放了几百次而已。
还记得后来写作业写累趴的时候,他给自己打气,心里想,他要好好努力,以后好有钱去包养一个那样好看的男生,想玩他的时候,就让他在自己面前……
手机屏幕一阵亮,打断了白姜的思绪。
滕斯越发来了一条新的信息:别躲我了,过来,我保证不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