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咳咳......”
齐策放开了他,林司衍便大口地喘着气,还没呼吸上几口气,便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趴在被褥上拼命地咳着,眼尾都咳得有些泛红了。
跟齐策接吻总像是打仗一般,那人平日里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偏在接吻上来势汹汹,林司衍好几次都觉得自己会在这事上憋死。
齐策拉过林司衍,好心地抚着林司衍的背给他顺气,语气却有几分好笑道:“同你说过多少次,别自个儿憋气,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林司衍暗自喘着气,不搭理齐策。
齐策轻声“啧”了一声,倒也不生气,掐了掐林司衍的脸道:“又不听了,下次还得遭殃。”
林司衍气极了,感情这还是他自己找罪受的?他扒下齐策那只作乱的手,连自己都未意识到地瞪了齐策一眼。
齐策看着林司衍气恼的表情不由得闷笑了一声,要说林司衍谨小慎微吧,他又时不时地敢给你犯上;可要说林司衍胆大妄为吧,他平日里做事又滴水不漏,尊卑分明。
齐策兀自想了一会,林司衍该是恃宠而骄!
齐策越想越觉得正确,心情不由得也跟着好了几分,他轻而易举地将林司衍那微弱的反抗给镇压了,又掐上了林司衍的脸颊,没多少肉,但胜在光滑细腻。
“怎么?朕还碰不得?”
林司衍见反抗效,便向往常一样,抿着嘴不说话。
齐策倒也不恼,觉得手中触感太好了,又捏了几下,然后亲了亲林司衍的嘴角,情人间密语一般压低声问道:“阿衍,你说你是不是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
何来的宠?又何来的骄?
林司衍心中凉凉地想。
自那一日的血光之灾后,林司衍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可骄的资格,若是能骄,若是可骄,他怕早已成为冷宫中一抹冤魂了吧。
齐策见林司衍不答,已是见怪不怪了。
天子问话,敢避而不答的,除却他身下这个,应该是没有了,可不是恃宠而骄么,齐策脑中想着,心头却微微有几分微妙,身为帝王的掌控欲让他突然间意识到这几年对林司衍的宽容和在乎似乎都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喜欢确实是喜欢,但是对他的影响是不是有些大了?
酒后被冷风一吹,恰好冷静下来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给苏泊云赐婚这些事确实是想让这两人生疏,让林司衍孤立援,只能依靠自己,但齐策也知道,林司衍不是那么好驯服的,况且让林家灭门的诏书还是他亲自下的,齐策可不相信林司衍会那么轻信自己当初的说辞,再者,没了苏泊云,将来难保不会还出现陈泊云、李泊云,自己难道还得一一收拾不成?
齐策眯着眼睛瞧着林司衍,可能是因为挨了那一刀的缘故,年近二十的人,脸庞光洁,毛孔极细,几乎看不见,不知是在宴席上喝了点酒还是龙撵里太闷的缘故,两颊泛着薄红,连带着眉眼间那股子淡漠都冲淡了不少,活脱脱一副邻家十六七的少年郎,一点攻击力也没有。
齐策修长的指尖不着痕迹地划到林司衍的脖颈上,漫不经心地点了两下,幽深的黑瞳掩盖下一切的情绪。
也罢,左右林家已灭,余党尽散,林司衍不过一介宦官,究其一生都只能依附自己,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觉得朕说的不对?”齐策问道。
“奴才不敢。”
齐策轻哼了一声,戏谑道:“常人都说皇恩浩荡,那阿衍想如何报答朕?”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档子事,林司衍心中暗嘲。
他捏紧了手中的玉观音,上头犹存的余温似乎传染到了耳边,耳根微微发烫,脑海中不觉又一次想起了那人附在他耳边说的话。
——那人说:“司衍,我心悦你。”
他渴求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却情愿一切从未发生过。
心头有些苦涩,却不得不做出决断。
林司衍不着痕迹地将玉掷去里侧,而后对着齐策嫣然一笑,“奴才以为报,但愿尽微薄之力。”
清冷的眉目霎那间变得绚丽,双眸弯弯,似忽而盛夏,暖阳晴天,又似清水出芙蕖,明艳灼灼。
齐策被那一笑恍惚了眼,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林司衍翻身压在了身下,跟着唇上一热。
林司衍不懂什么章法,只能擒着齐策的唇胡乱亲,同时手向齐策小腹下探去……
龙撵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伺候的宫女太监推到了十步开外,屏息凝气,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
龙撵里时不时传出一些模糊的单音,上头装饰的明黄流苏剧烈地摇晃着,久久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