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的人们啊，你们口中不要脸的村姑，从魔界带回了很多种子。魔界的种子即使在最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长，让许多许多人在乱世中免于饿死，其中就有你们最喜爱栽种的苞米、土豆和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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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千家万户亮起了灯火，似是天上繁星。
小镇的西北角，离着镇上有一段距离有一间茅屋，灯光微弱，却是喧闹不断。
“啊呀，小猪猪，你看这是什么？”小破孩突然惊叫一声。
正在温书的红衣女孩，突然看到一条小蛇出现眼前，惊声尖叫的跳起。
看到红衣女孩跑到角落里大哭，小破孩很是开心，哈哈大笑说道：“胆子真小。”
“过分了啊。甄刻。”约莫十来岁的黝黑少年站出来，有些愤怒的说道。
“丁二牛，怎么了？想出头？她是你媳妇啊？”面对高半个头的人，小破孩根本不怕，直接走了上去。
“你们一个个看什么看？没你们的事，好好看书！”
小破孩甄刻人不大，气势不小，几个人乖乖坐下温书。
丁二牛双拳紧握，甄刻仰着下巴，四目交接，一触即发。
“这里可是课堂，若是让先生知道就不好了。”
身穿白衣的孙垚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秀丽丫鬟。
甄刻的眼珠贼溜一转，立马笑了起来说道：“先生病重，怎么能惊动他老人家呢。而且咱们没打架啊，不信你问二牛啊，再不信还可以问我啊。”
孙垚来听课，每次都会带着丫鬟，丫鬟每次都会带一个食盒，里面放着不少好吃的糕点。
甄刻自己动手，拿了两块糕点，一块给角落里哭泣的红衣女孩，红衣女孩不要，甄刻就一口吃了，另一块递给了丁二牛，丁二牛也不要，甄刻也是一口吃了。
名叫翠云的丫鬟盯眼看着小破孩，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甄刻已经死了千百次。
看见这个小破孩的所作所为，孙垚也是摇头苦笑，随后让翠云把糕点分给同学们，自己则是开始读书。
同学们陆续而来，有五六岁的孩子，也有二十来岁的青壮，小破孩坐在讲桌上，翘着二郎腿，吃着美味糕点，俯瞰课堂，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你们要知道，学习是要用心的！孔愣子，你要是不好好学，回头小爷就去烧你家的稻草堆。还有那个阿顺，小心你家的狗……”
小破孩虽然吊儿郎当，却是功课很好，有资本，那就神气起来。
只是还没神气多久，小破孩就被人一脚踢飞。他狼狈起身，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却看见了圆滚滚的少年身影，顿时没了脾气，赶紧回自己的座位。
没多久，穿着草鞋的少年李文安也来了，怒目看着甄刻。
实在太聊了，甄刻又突然想起个事，逗逗李文安。
“穿草鞋的，昨天看见你从学塾出来，莫不是又勾搭上了学塾的小姐姐？，使点力把她们肚子搞大，你就真是咱们的英雄了。”甄刻一脸坏笑的说道，越说越离谱，直到李文安忍可忍。
其实，李文安一直是个烂好人，总是尽力帮助别人，在小镇上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只是这好人、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小破孩实在是过分了。
就在李文安愤怒红脸时，一个面色枯黄的少年走了进来。
“先生身体有所不适，所以来晚了，大家见谅。”
先生姓赵，是个了不起的人，多年前来到小镇，看见很多人不识字，也没资格念书，就搭建了这所茅屋小院，免费教人读书识字。先生还宅心仁厚，不论什么事都会尽力帮忙解决，值得尊重，受人爱戴。
十五年前，他不顾众人反对，还收养浑身鲜血生着六指的弃婴，取名景霄，乳名重阳。人人都说灾星不详，先生却讲，都是生命没有分别，也不该有分别。
果然让小镇居民说中了，自从收养了这个灾星，赵先生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直到三四年前，先生病重卧床不起，就让景霄代为授课教导，许多人家害怕沾染了灾星霉运纷纷退学。如今在这课堂上，只剩下二十余人。
从第一天代课，赵先生就要求景霄戴上了白玉发簪。发簪的玉质不是很好，有点发黄，工艺简陋，只刻了两个字“有一”。之后每当讲课，景霄也习惯戴上发簪，说来也奇怪原本面色枯黄的少年，戴上发簪就感觉变了个人似的精神许多。
“开始上课！”
景霄先是查看了众人的功课，再问了每个人的疑惑，之后才开始代师讲课。他正襟危坐，声音沙哑却是条理清晰。
简陋的茅屋课堂，只有一个声音，每个人都很严肃认真，就连吊儿郎当的小破孩甄刻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内容不多，一般都只是讲一个小故事。然后，从不同角度去分析讲解这个故事，儒家、法家、墨家、兵家、阴阳家、纵横家、医家……诸子百家都在其中。
午夜，年迈的枯瘦老人在睡梦中醒来，透过窗户看见了对面的茅屋，听到了讲课声音，恍惚间老人似乎回到了从前，有些眼花，老泪纵横，喊出了一声“先生！”
茅屋里，面色枯黄的少年神情肃穆，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
茅屋外，春风汇聚。
吾有言语，天地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