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把这小娘子拖到院子里去,大概儿子死了,觉得留她在大郎这房间里很晦气,生拖硬拽。
众人进了院子里看着两个从房间里出来的身影,通过刚才老妇人悲痛怒喊话里话间色,大家也就都清楚情况了。
待老妇人把人拖拽出来,大家才看清这屋子的情况,房间到院里不过三五步之间,透着落日的光辉大家能勉强看清躺在床上的大郎的状况。
平躺在两块简陋地由四个木架架着的木板床上,床上依稀能看见被虫蛀了的洞,嘈乱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偶尔飞来三两只苍蝇。
床上的人悄声息,瘦小的胸膛眼瞧着没有了起伏。是的了病入膏肓了,那张脸发青竟比平日里的还要青得渗人身体都僵硬了一动不动的,平日里每隔一呼吸都要咳上三两回的人。
院里的人却心里豁然开朗暗暗道:这大郎不过双十年华由于从娘胎里带的病,死了倒也不奇怪,这村子半大点地方穷啊,拖着拖着不就治不了。
更何况这陈家当年为了娶妻可是花了七两银子,也不知道这大郎是图啥,谁不知道这林家的娘子娶不得。
她爹拿着钱就去赌,输了不说,那个脾气越来越暴躁,不是对着媳妇打就是骂,这林雨娘的娘亲就是在生产前天被打得大出血啊,她爹一抢到值钱的点东西钱就到赌坊去了,头也不回的。令人唏嘘,这林家媳妇刚生完就死了,眼睛都不闭上,唉,更别说林家的老婆子只想要保这孩子。
大家伙同情里面夹杂些许复杂地看着摊在地上双眼神的林雨娘,仍旧年少的娘子身上着洗了发旧的绿衣裳,头发被拽得散了开,发丝乱的如同院里的杂草,长期营养不良的发色就算在杂草里也看不出这是头发。神色一改从前,只见林雨娘脸色枯萎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两眼力地睁着,呼吸十分微弱。
林雨娘面死如灰,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只有睫毛在随着眨眼在扇动,人群还在窃窃私语聊着,老妇人又跑回去对着床上的大郎嗷嚎大哭。
她知道的,陈家大郎求娶于她而言是恩情,她也知道她需要承这份恩情,除此之外容不得她再节外生枝,所以他求娶,她就嫁人。原本以为逃离了狼窝,没曾想又是虎穴。若能重来她还有选择,她不会嫁陈家,或许他还能活多几年。
陈家大郎知道自己命不久已,却没想到能在世上还能遇见她,遇时,少女正在田间割草,裙子上沾满露水,木钗在头上,发前刘海迎风露出饱满可爱的额头,晨光布满了她的衣裙,那活泼唯美的情态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情不自禁一往情深,他告知家里母亲要她成亲,用病情和传宗接代威胁他母亲,他母亲同意了,去求娶路上听到她父亲要银子,否则想要就把她卖给镇上杏春楼的老鸨。
他生生把往日里咳嗽地声音忍住,以自己病逐渐好为由,游说他母亲把准备去治病的银两拿来娶她,银两给出去他父亲就同意了,三天后他娶她过门。
他身体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圆房,三年出也并非她所愿,不过却也是事实。
花光积蓄娶她,已然不知觉把她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等大家都进房间安慰陈大娘,不久后门外一大汉在门口边跑边喊到“林雨娘投井了!!!”。
原来林雨娘趁大家都在和陈大娘讲话,就拖动瘦弱的身体往村口那口井自寻短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