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一开始便觉得那小子怪怪的。
初遇时自己骑着花勃,看那小子和架空了的天子比肩而立,几乎要比人矮上一头,中原水土养人,怎会结出这样的矮冬瓜?唔……凑近了细看长得倒还不,够得上夸一声花勃。
张辽这般想,便夸了,可那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天子缠人,张辽语气比面色还冷地回他:“我是说,羌语的花勃,指的是美人。”
最后一个字尾音剐蹭过上颌,舌尖自整齐排列的门牙间探出头来,张辽忍不住又去看那小子,舌尖在唇上舔了半圈才缓缓缩回口中。见鬼!矮冬瓜脖子上怎会生了一张这么漂亮的脸?!
就着广陵王那张清风霁月,容貌昳丽的脸,张辽空腹饮下许多酒,宴会结束时,酒量极佳的他已有些微醺。
张辽一行暂时下榻在何氏一处别院,本以为此处偏僻,应当会清净些,却未曾想到朝中有许多人前来阿谀奉承,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各色各样的礼箱将那小小别院的庭院都堆满了。
张辽腹中酒气上涌,头昏脑涨,想睡又不能睡,面色愈发冷峻,嗅到荤腥来叮蛋缝的蝇虫们见他懒得应付,总算是识趣地四散了。只有那守礼节的没落亲王,还候在门外,张辽抬头看着薄于西山气息奄奄的颓日,吩咐亲信引广陵王入内。
那小子站在张辽面前拱手行礼时,似乎若有所思,瞧上去像是个呆冬瓜,不似旁人那般殷勤会来事。张辽忍不住开口唤他,声音温柔加了十成十的耐心:“你……发什么呆?”
那小子如梦初醒,张大了眼睛嘴巴,支支吾吾地应着:“啊……张辽将军!”
张辽冷笑一声,慵懒地起身,迈着猫一样轻巧的步伐行至那小子面前,细细地打量他,凑近了看更觉得不对劲。这小子细嫩脸蛋子还没自己巴掌大,原生眉型细长,似乎刻意用眉黛描粗了些,瞪大了的明亮眸子形如圆月、灿若星辰,挺翘的鼻也忒小巧了些,唇周应当是敷了粉,把原本丰盈的唇瓣遮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