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先走进来几个丑陋的女人,其中一人叶听雪认得,是四位风筝奴之一的鲤鱼。
鲤鱼身形高大健硕,一进来把微弱的烛光都遮挡住了。赵滉看着他,面上露着骇然的神色。
她自然听见了赵滉的声音,自上而下地看了过去,瞧着赵滉那张脸心生厌烦。
“怎么还没死?”她问左右的女人。
接着有人道:“他一直都不肯说那药是哪来的。”
鲤鱼面表情道:“那这种没用的东西还不处理了,又是那死娘们天天说不着急的吗?”
叶听雪坐着没动,他将这话吧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大感震惊。
和赵滉有关的药他能想到的只有温柔散,尸清寒难道也跟袒菩教的人有关吗?鲤鱼忽然看向了他的方向,叶听雪皱着眉,便见她手里掷出两把飞刀狠狠打在了赵滉身上。
“已将这小贼忘了这么久,你们出去照看照看他,别让他太寂寞了。那些东西全部都用一遍,我不信他嘴一刻都不肯张。”
叶听雪看着那些女人把赵滉拖了出去,那人疯癫地大叫着,对着她们打出了十几掌。
她们神色自若,全然不将赵滉放在眼里,轻而易举便躲过了赵滉的攻击。赵滉被一股大力掀飞出牢笼,摔在鲤鱼面前。鲤鱼靴子上沾了一点鲜血,她抬脚在赵滉衣服上用力地蹭了蹭,让这人痛苦大叫。
赵滉被人带下去,应该离这儿也不太远,他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真是见笑了。”鲤鱼看着叶听雪道,那语气冷漠且嘲讽,听得人格外刺耳。
“有何见教?”叶听雪望着她。
鲤鱼不紧不慢地朝叶听雪的牢房走过了,她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让铁栏杆缓缓打开。“底下的蠢货不怎么懂事,冒犯了先生,竟让将您带到了这里。”
叶听雪眉头一挑::“在山上下手时可不觉得冒犯,现在倒知道冒犯了。是你家主人又找我什么事?”
“主人让您不要忘了和她的约定。”
叶听雪摇摇头:“我从没有答应过她。”
鲤鱼早知道他会这样,扯了扯嘴角不说话了,她带着叶听雪出了这牢房。
出去时没看见赵滉,他的叫声越来越凄厉了,难以想象他到底在经历什么。叶听雪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胸中郁结得到片刻纾解。
“阿难呢?”
鲤鱼步子不停,十分冷漠地说:“死了。”
叶听雪停住不动了,那鲤鱼又说:“我当他死了,你还走不走,不走就继续在牢里待着。”
话音刚落,远处天边飞着的一只蝴蝶风筝就落了下来。鲤鱼啐了一口,那方向忽然闪过来一道红色影子。鲤鱼身形一僵,还未有任何动作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她重重摔倒在地,滚出去十分远,暗红色的鞭子狠狠落了下来。鲤鱼险险一避,那鞭子落在地上,砸得院中青石板裂开长长的一道。
叶听雪被人一把抓住,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柳催死死抓着他,他五指都带着玄铁打作的指环,指环硌得他皮肉生疼。叶听雪感觉自己肩胛要断了,那指环已经剜开了他的血肉。
他皱着眉想打开柳催,那人却不给他任何动作。柳催收了鞭子,揽着他的腰带他离开了这凌乱的院子。
叶听雪不想看他,那人倒是目光灼灼,眼睛似乎要将叶听雪看穿。
“尸清寒说请你喝茶?”柳催沉声道,他说得很慢很慢,叶听雪感觉好像有一条毒蛇环在他的脖颈,勒得他难以呼吸。
“怎么,鬼主大人是要找我问罪吗?”叶听雪闭上眼,柳催强硬地将他的脸掰了过来,用手指狠狠抹着他脸上鲜血。
尸清寒幽幽从庭院中踱步出来,乌木杖一抬拂开柳催那道杀气腾腾的鞭子。她看着柳催,脸上肌肉动了又动,最后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她不怎么真情实感,笑了一会儿就不笑了,红衣并不配她给好脸色。
“你的小情人这不是完好损的吗,到我碧窗楼来撒泼,鬼都嫌你晦气。”
柳催脸色漠然,抬手又挥了一鞭。这鞭子诡异地缠上尸清寒的乌木杖,她扯不动,提气往外一打,那根乌木杖不堪受这二人之力,从中间干脆利落地折断了。尸清寒失了乌木杖,手边一时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和柳催抗衡。
“完好损?”柳催一字一句地反问。
尸清寒连连后退。刚才给叶听雪用了转转神功耗费她极大的心力,现在决计不能贸然和柳催动手。
柳催拽着那半截乌木杖打向她的命门,尸清寒收敛神色,两手一翻,将地上倒着的鲤鱼吸了过来。
鲤鱼震惊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半截乌木杖洞穿她的肚子。尸清寒移形换位,站在了鲤鱼刚刚所在的方位。
她也不顾自己这位手下死活,长袖一拂,施施然道:“进我这碧窗楼,能活着出去已经是他命中大幸,你还想要什么?既然见了人就快些滚吧,可惜今日你来的不巧,不然我定要卸你一只手臂当进我屋门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