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子,这其中有端倪?”另一名大儒问道,似乎也寻到了蛛丝马迹,想要求证。
张珅轻摇折扇,侧目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
“张珅,这种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院长开口说道,他明白张珅是想要交换信息的筹码,毕竟他这个人,利不起早。
既然院长发话,那就不好再藏着掖着,“院长你看,最后一句诗的这里,是空白的。”
张珅收起折扇,指向纸张,随后又指向姜秦的手掌,“这里也是空的。”
院长先是愣了几秒,随后醍醐灌顶,瞬间开窍,“妙呀,妙呀,阁中弟子今何在?槛外大江空自流。”
——
陆长封径直回到陋室阁,他相信以几位先生的聪明才智,再经过自己的提醒,不难猜出答案。
果然,当他上到楼顶时,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如释重负且又欣喜若狂的神情,就像是寻到了某种至宝。
尤其院长,已经悠闲地喝起了茶,颇有几分老干部的风采。
见到得意学生回来,除了大儒张珅,其他人立马迎了上去,仿佛都是陆长封的私生饭。
这也不能怪各位大儒,毕竟他们能不能名垂青史,就看陆长封待会的心情了!
“各位先生,想必大家已经看完学生的这篇序,不知各位先生有何意见?”陆长封虚心请教。
砰!
院长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有何意见?我们配吗?
大家面面相觑,心想,陆云生,你这是在赤裸裸地侮辱人,只是我们没有证据。
见诸位大儒沉默不语,陆长封便便不再多说,重新提笔,紧接着诗的后面写上:武帝三年,八月二十七日,陆云生登楼有感,遂作此序。
后经李文成、王鹄、张廖、郭泗水、姜秦等人修缉,成篇。
姜秦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竟然在纸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几位大儒也颇为不解。
奈何陆长封没有解释。
不远处的张珅探过头来,见到没有自己的名字,顿时有些失望。
这一幕刚好被陆长封看见,于是他装模作样地说道:“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张大儒,你看我这记性。”
说完就要再次动笔。
张珅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陆长封手中的笔突然停在半空中,只见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张大儒,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张珅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陆长封的意思,是打算用提名换取他的谅解呢!
“云生此话严重了,本夫子也的确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经云生昨天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
旁边的姜秦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今天上午的桀骜不驯呢?不是将陆师兄的作品视为粪土吗,还能不能有点骨气?
但张珅可不这样认为,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翱翔于天际。
这是他的人生格言。
见张夫子如此识趣,陆长封满意地落笔,犹豫良久,在院长与王鹄之间,写下“张珅”二字。
此时此刻,张珅古板的老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过在场之中笑容最灿烂的,还要当属跑腿小王子姜云树。
姜秦之所以字云树,是因为他的偶像是陆长封,寓意云生的弟弟云树。
不止他一人,书院很多学生的字号,都带个“云”字,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字“云生”。
陆长封可能打死也想不到,就原主那种不谙世事的古板性格,也能有这么多迷弟。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吧!
在得到令他们满意的东西后,各位大儒相继离开了陋室阁。
姜秦也说自己还有重要事情要处理,匆匆离去。
只留下陆长封独自一人,站在夜空中,眺望整个江州夜景。
不知不觉间,眼眶有些泛红,竟然开始想念起另一个世界的家了!
诶,这才刚来一天。
陆长封顿时有些惆怅,情不自禁念叨着:“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好诗!”
突然,身后多出一道倩影,在那拍手称赞。
陆长封转头,看到熟悉的面孔。
“公主殿下!”虽然被人打扰,心里有些不快,但能再次见到倾国倾城的长公主,陆长封还是很开心,思乡之情也被驱散些许。
“陆长封,本宫来此,是有事找你。”
“殿下但说妨。”
“本宫想请你做我的伴读书童,你可愿意?”姜淮真开门见山地说道。
陆长封闻言,顿时觉着有些难办。
他知道长公主爱才,所以才会邀请自己做伴读书童,但他目前只想要忧虑的生活,不想寄人篱下。
要是贴身书童的话,倒可以考虑考虑。
“公主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只是……”
还不等他说完,公主就补充道:“每月俸禄二两黄金,除了必要的时候,平时我不会打扰你,嗯,你基本还是自由的。”
陆长封稍愣了会,随即受宠若惊。
果然,知我心者,莫过于淮真公主。
其实,黄不黄金的倒也所谓,主要就是单纯地想当个书童。
他捋了捋头发,好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帅气些,然后拱手道:“殿下,微臣还有一事相问,请殿下为臣解惑。”
陆长封对自己的称呼,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问吧!”长公主依旧冰冷地说道。
“敢问殿下,这伴读书童,主要是做些什么?”
陆长封心里忐忑,万一需要伺候公主起居,那多不合适,虽然自己倒也不介意。
“我说商讨天下大事,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
陆长封肃然起敬,目光紧盯着公主的胸口,意犹未尽地说道:“大了,公主殿下,格局大了!”
姜淮真似乎发现了什么,冰冷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而后,陋室阁顶传出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