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念息的房门外被重重侍卫守着,即便到了夜里也没有丝毫松懈。
景借没有来找过她,也不曾召见。
虽然被关着,但每日送来的吃食却丝毫怠慢,一看就是精心备制的,每餐都有不同的花样。
尽管看上去好像风平浪静,但念息心里总是莫名发慌,不知道他又在作什么妖。
她百聊赖地躺在摇椅上,心里盘算着要不去和那人服个软,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
正巧,婢子这时端了午膳进来,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告诉陛下,就说...就说我知道了,想见他一面。”念息尴尬地走上前,有些语伦次。
婢子规矩地俯身行礼,低着头应道:“待陛下回府,奴婢便去回禀。”
“回府?”念息的心脏一紧,猛地从摇椅上起身,“陛下出去了?”
那婢子自知失言,不等她走近便慌张地请着罪快速退下。
“喂,你...陛下去哪了!”门哐当一下关上,紧接着传来上锁的声音。念息焦急地拍着门大喊,外面一如既往的安静,从回应。
过了半刻,她喊得累了,跌坐在门旁有些崩溃。
她一直疑惑景借当初为何突如其来地非要出宫过什么中秋,现在看来是一早便策划好了什么,只是她对此一所知。
回想起那日来访的丞相等人对自己的态度,显然景借以陪伴美人之名外出,原来这才是他将她带在身边的缘由。
念息摇了摇头,疲惫地从地上起来,重新坐回躺椅上。
朝堂与宫闱,她从前不曾踏足,如今被迫成为局中人,才初次体会到其中身不由己的滋味。
一次次的舍身相救,换不来哪怕一点点微薄的友情。她突然分不清这到底是魔胎情,还是帝王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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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景借带着面具,衣冠华贵,出现在京城最有名的醉生梦死之处,倾雨楼。今日满城举贵皆在,是新晋的花魁初夜拍卖之日
倾雨倾雨,倾云尽雨。
民间常闻,倾雨楼中死,做鬼也风流。
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千里挑一的姿貌,大多都是从孩童时便被选进来,自小照着达官显贵的口味培养身姿体态。每隔三年便是花魁更替之日,历届花魁,说是惊艳绝伦毫不夸张。
半个时辰后,歌舞已经到了中程。突然,屋内的灯光全部熄灭,伴舞的姑娘们轻跳着站成两列,每人手里高举着一顶灯盏。
火光中,身着七彩舞衣的少女赤脚走出。浅青色的面纱下,她肤白胜雪,露在外面的光一双眼眸便足以摄人心魂。
雨柔出现的那一刻,喧闹的大堂骤然安静,男客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甚至有几人一时间喘不上气被担架抬走。
她向台下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男人们痴迷向往的神色,唯独离自己最近的黑衣少年似乎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