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去,便是宽敞空荡的会议房,一赘赘书籍卷轴被整齐摆放在架子上,摆满了满面墙。
中间是一张宽大的方桌,上边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撩开一旁的帘子,里边又是一个隔间,空间并不大,有一张床和一张小方桌,还有用竹编制作的一个柜子,被人放在床边,来放一些杂七杂八的衣物和东西。
即便环境颇为简陋,但对于郁芜而言也是犹如天堂般的住处。
军妓营里有七八来人,全都挤在一张营帐里,环境肮脏嘈杂,每天都弥漫着难闻恶心的味道。
被宿祁放在床上,身下是柔软的床垫,郁芜还是有些茫然的。
他迟疑片刻,问:“将军……您这是,同意收奴了吗?”
他还以为宿祁没回答,就是根本不打算收他。
形状漂亮的下颚被人捏住抬起,眼前映出宿祁漆黑深邃的瞳孔。
带着厚厚一层茧的手指格外炙热,细细摩挲着那细嫩的皮肤。
宿祁俯下高大的身子,脸庞凑近他,两人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近到郁芜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卷翘的睫羽微颤,心里莫名腾升起一股紧张的感觉,就连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悄然加快。
郁芜不清楚他这是要做什么,颤了颤声线,低低唤了他一声,“将军……”
“我是不是说过。”耳边响起男人低沉平静的声音,“我不喜欢不乖的孩子。”
郁芜心脏重重一跳,下意识开口:“奴……”
还不等他开口,宿祁就自顾自道。
“这么不听话。”温热的呼吸慢慢往下,有几缕喷洒在白皙修长的脖颈处,“该怎么惩罚你呢。”
郁芜完全不明白,他哪儿不听话了。
心脏腾升出一股莫大的慌乱,担心惹宿祁不快,他会把自己再次送回军妓营去,郁芜攀上他的肩膀,嗓音故意放得又媚又柔,近乎在讨好他。
“将军……奴不听话,您惩罚奴吧……”
“奴的小穴又湿又软,一定能将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奴的奶子也很大,能让你随便玩弄。”
“或者您拿鞭子打奴也好,只要能让您消气,奴做什么都行。”
硬如烙铁的手臂忽然横空出来,牢牢揽住了郁芜一手便能握住的细腰。
郁芜低低惊呼一声,一阵压迫从腰间袭来,迫使他上半身紧紧贴在宿祁身上。
胸前柔软浑圆的软肉紧紧贴着男人宽大紧实的胸膛。
不等他回过神来,眼前一道黑影侵袭而下,又软又嫩的唇便被人牢牢叼住。
唇珠被人粗暴的吸吮几下,不过顷刻唇齿就被强有力的舌头撬开,长驱直入,牢牢占据了他的口腔。
软舌被迫被人卷起吸吮,口腔上下全被侵扫而过,敏感的上颚被粗糙的舌头重重舔舐,直侵到最深处的喉咙。
“嗯唔……唔呃……哈”
郁芜第一次被人摁着亲吻,哪里承受得住这种野蛮而又粗鲁的对待,不一会儿就软了腰,喉间不自觉发出奶猫般呜呜的低吟。
宿祁吻得格外粗暴,舌头将口腔里的每一处都重重侵占,尖锐的虎牙刺破了郁芜的软舌,唇齿交缠间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嗅到味道,宿祁似乎更为兴奋了,把人往床上一摁,倾身而上,毫不客气的占据对方柔软的唇舌。力道大的似乎要将对方吞吃殆尽。
三千青丝散落在床铺上,身下是柔软温暖的床铺,郁芜力地攀着身上人的脖颈,浑身都被他的气息牢牢侵占,唇舌更是任人亵玩,喉间发出一声又一声喘息,完全没有丝毫逃脱之力。
他的魂都快被他吸走了。
浑身都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席卷,这快感不同于下身被人侵袭的快感,而是另外一种缠绵不绝的感觉。
像是潺潺涌动的溪流,温和而又缱绻,细水流长的涌遍全身,一点也不刺激,但是逐渐累积起来,却舒服得让人想尖叫。
他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奇妙的感觉。
一点也不厌恶。
反而……有些令人上瘾。
迷迷糊糊间,隐约有一声低哑沉静的嗓音传来。
“再让我听到你自称奴。”
“说一次,亲一次。”
有渺远的钟鼓声传来。
一下又一下,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里。
郁芜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还没有回笼,浑身被温热柔软的棉被覆盖,舒服得他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被子。
帘外隐隐传来交流声。
“将军,我们如今已与鞑靼交手多次,只要再夺下两座城池,便可将北方那群蛮人驱回草原上。”
“说得倒是轻巧,鞑靼向来卑鄙善用阴招,将军这回中下他们的奸计亦是猝不及防,更何况那边似乎讨论出了什么新战术,恐怕接下来的战并不好打。”
隔着一层帘子,熟悉冷淡的嗓音遥遥传进郁芜耳里。
他几乎能想象出,宿祁修长有力的手指缓慢在桌上那张巨大的地图上移动,全其余人的激昂亢奋,只有势在必得的果敢与沉稳。
“过谷关,下河溪,越鹄山,便是鞑靼的营地。”
“他们既然躲在背地里研制战术,那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出击。”
接下来复杂而陌生的作战讨论郁芜听不懂,但他听懂了宿祁的最后一句话。
“各位,如今天下大乱,帝王沉迷享乐,鞑靼侵扰边境城池,杀孩童,掠坤泽,百姓发扬义愤,奉行天讨。所有人的希望都压在尔等身上,这一战,我们必须要赢,莫让百姓寒心。”
一句轻飘飘的激励,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军师将士的铮铮热血。
“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我还等着建功立业,闯出名声,让我家夫人面上有光。”
“我还等着取个坤泽回家呢,听说坤泽身子又香又软,还会娇娇喊丈夫相公,老子做梦都想娶一个回家宠着。”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坤泽身子是真的软,性子还特别好,温柔善良,跟我们这种粗人完全不一样,我家夫人就是坤泽,以前每天一睡醒都能吃到他做的饭菜,他还特别爱抱我,将他抱在怀里时我完全不敢使劲,深怕把他弄疼了。”
“啧,老刘啊看不出来,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想不到居然早早娶了妻,还有这种艳福可享。”
“这一战都打五年了,咱们这地太偏,完全收不到信笺,我家夫人恐怕得担心死了。”
这一声声玩笑般的调侃里,尽包含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以及对爱人深深的怀念与担心。
跟郁芜印象里的将士完全割裂开来。
听到最后一句话,郁芜一愣,唇色微微泛起苍白。
信笺送不进来?
所以他一周一次的信笺,从来都没有送到宿祁手上过。
信笺进不来,那肯定也出不去。
那他收到的那封信呢,又是谁写的。
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努力回忆起那上边的字迹,由于当时过于震惊愕,而且看完信没多久就被重兵破门而入押到这,他完全想不起那字迹到底是不是宿祁写的。
回想起在山洞时宿祁听完他话后的沉默与否认,郁芜身体微微一晃,心脏像是被一只形的大手死死攥紧,闷得他喘不上气。
所以……
宿祁说的都是真的。
他从来都没有写过信。
也没有把他送去军营充当军妓。
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另有其主。
汹涌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用力喘着气,可却仍像在水中漂浮依的浮木,随时都会被浪潮掀翻。
眼泪知觉的从眼尾落下,喉咙发出急切而短促的喘息,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直到身体落入一个滚烫宽大的怀抱,耳边响起熟悉的嗓音,“怎么了?”
郁芜几乎是下意识就伸出胳膊攀上他的背脊,牢牢抱紧了他。
衣衫很快就被泪水打湿,怀里响起压抑而哽咽的哭声。
宿祁低头,掌心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低声问:“做噩梦了?”
郁芜没吭声,只有急促的呼吸和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
宿祁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个紧紧蜷缩着的人,他一直没动,也没出声,任由郁芜在他怀里发泄情绪。
呼吸声渐渐平静下来。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但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还彰显着他还醒着。
“我恨你……”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全平日里的媚意缠绵,只剩下哭到沙哑的狼狈。
“嗯。”宿祁全然不惊讶,“我知道。”
郁芜哽咽着,继续说:“我恨不得杀了你。”
宿祁伸手,将他凌乱的发丝轻轻梳理好。
嗓音很轻,却清晰的传进郁芜耳边。
“我等你。”
郁芜微微一怔。
却听到宿祁继续开了口,语气疏松平常。
“泡温泉吗?”
温泉自然是要泡的。
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和跋涉,郁祁已经好些天没有下过水了。
况且,来军营以后,他也很久没有洗到过热水澡了。
宿祁抱着他,运用轻功,没一会儿就到了后山。
拨开层层叠叠的树枝,最尽头豁然开朗,竟然是处清潭。
清潭并不大,仅能容下四个人的样子,令人惊讶的是最上边竟然隐隐飘着热气。
正是一处温泉。
宿祁伸手要剥开他的衣服,郁芜居然难得有些别扭的躲开,低声道:“我自己来。”
来到军营以后,羞耻心早就在日日夜夜裸露于人前的肉体里消散。
但得知宿祁并不是他想象中那种恶心肮脏的人后,所剩几的羞耻不知怎的突然就又升起来了。
宿祁见状也没勉强,将人放在地上,自己倒是干脆得很,三两下便剥光衣物进了泉里。
郁芜身体一僵。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一块洗。
见郁芜犹豫的站在原地,迟迟不动弹,许是猜到了他的纠结,宿祁解释道。
“时间紧迫,没时间分开洗。”
的确,如今战事紧急,敌人随时都可能会入侵,宿祁确实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
郁芜听完也不再纠结了,剥下衣物,赤裸着身子轻轻落入水中。
泉水并不深,刚好淹没到下巴处。
温热的水流接触皮肤,许久没碰过热水的郁芜舒服得想落泪。
一只有力的胳膊忽然揽住他的腰,将他扯了过来。
被这么猝不及防一拉,郁芜瞬间撞上一个炙热有力的胸膛。
赤裸的皮肤紧贴,他甚至能感受到大腿根部碰上一团还未勃起的温热巨物。
即便还未勃起,尺寸也大得惊人。
“你干嘛。”郁芜下意识就要挣扎起来。
宿祁淡淡的声音传来,“别动。”
一块冰凉的肥皂触碰到郁芜的脖颈,把他激得浑身一颤。
随着肥皂轻轻摩挲,磨出细腻的泡沫,郁芜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帮他清洁身子。
他抬头,只见面庞俊美,棱角分明的男人正垂下眼,耐心专注的揉搓着他的脖子,将泡沫均匀抹在每一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