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深处,身重数箭、遍体血痕的扶光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红头白鸽在他背上不安的跳跃着。风从峡谷中呼啸而过,发出呜呜悲鸣;一人高的茅草波涛般的起伏摇摆,飒飒低泣。飘飞的落叶亲吻着少年的头发,却吻不醒那沉睡的人。
此时,一个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不远的溪流旁边,正是麒麟,灵鸽咕咕低唤,麒麟飞奔到扶光身边。它嗅了嗅,又用嘴轻轻拱了拱,扶光没有动。他用舌头舔舐扶光的面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它转头轻轻舔着扶光背上的箭伤,豆大的泪珠落下来,一滴滴落到伤口上。
奇迹发生了——泪珠所至之处,扶光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少顷,他虽昏迷,却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呻吟,引来麒麟和灵鸽一阵欢欣的鸣叫。
此时,一只蓝头小白鸽飞来,与红头白鸽交头接耳一番,然后在扶光头上盘旋。麒麟竖起耳朵警觉地听了听,迅速用嘴叼起扶光,放在背上,尾随两只灵鸽消失在丛林中。在进入丛林的瞬间,一封密信从蓝头小白鸽子身上的竹筒里掉了出来,但它们谁也没注意到。
他们前脚刚离开,就有两个黑影弹射而来。原来是青渊和朱忌。朱忌低声说道:“快,应该在这边。”
两人搜寻过来。地上犹留着血迹,却已人。
一番搜索过后,朱忌迷惑地看着青渊:“奇怪了,附近没有任何挪动的痕迹,人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青渊表情复杂地沉吟:“是啊,人怎么会突然消失呢?莫非真是有天助?”
“这是什么?”在丛林边,朱忌捡起一张纸,他展开来读出声:“讯息收到,静候双剑合璧。”
信笺上还印着一轮淡蓝色的满月。
“灵蟾宫?”朱忌喃喃自语,突然兴奋起来,“哈哈,我知道了,扶光肯定是被灵蟾宫的人救走了。”
“灵蟾宫?”青渊打了一个激灵,把信纸夺过来细看。
朱忌咧开大嘴:“哈哈,早就听说灵蟾宫二宫主望舒是大雍第一美人,没想到她也是七剑传人之一……”
青渊瞥他一眼:“是啊,只可惜这美人马上就要被我们给毁了。”
朱忌抢回信笺:“护法你有所不知,这位美人儿,俺可是仰慕已久啊,这次俺一定抓住机会,抱得美人归……”
“嘿嘿,没想到你这丑八怪倒做得起如此美梦!”青渊冷笑一声,眼珠一转:“那好,我们就先回去,看看你怎么敢开口对教主说吧!”
朱忌赶紧追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嘿,俺说,俺一定说,俺拼着命也要说啊……”
很快他们来到深山中一个巨大的山洞前,急急向洞中掠去。山洞中曲曲折折,一路上点着油灯、火把,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投射出狰狞的黑影。沿途站着的两排蒙面黑衣人纷纷弯腰致礼,两人却毫不理会,只管前行,最后停要在一座紧闭的石门前。
到了这里,两人那倨傲、狂妄的神情便完全不见了,满脸严肃,屏息静气。
石门上写着“总坛”二字
青渊与朱忌拱手:“参见教主!属下青渊/朱忌前来复命。”
“进来吧。”
石门豁然中开,一股阴冷夹着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内是座宽广的石洞,空阔漆黑,只有几盏油灯照亮了正中间的石几。石几上躺着一只仍在挣扎的梅花鹿,玄墨正趴在梅花鹿的脖子上吮吸它的鲜血。这一幕,在油灯映照下,诡异比。
梅花鹿挣扎几下,四蹄一蹬,不动了。不一会儿,玄墨抬起头来,石几上的梅花鹿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人呢?”玄墨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流下的鲜血,望着两人。
青渊低声说:“教主,属下能,搜遍附近都没找到扶光。”
“教主,不过我们找到这个。”朱忌把信笺呈给玄墨。
玄墨接过去,仰天大笑:“灵蟾宫?哈哈哈……乳臭未干,还想七剑合璧呢。”
“教主,现在灵蟾宫的大宫主和半数以上的弟子都在玄天秘境,远水解不了近渴。”朱忌献媚地抢前一步,“我现在就带人前去,替您剿灭灵蟾宫!”
“咦?你——”青渊诧异地看着朱忌。朱忌赶紧对他眨眨眼睛。
玄墨轻咳一声:“不急,我先带你们去水牢看一看陆旋风。”
他的脸上又布满了戾气,目光闪烁不定得盯着两人。
“水牢?”青渊与朱忌的脸色惊变……
水牢里,狭小的牢笼、粗大的铁链让关在里面的人只能站在齐腰深的水中。那水阴冷刺骨、污浊恶臭。玄墨曾在大怒之下将几名手下在里面关了半年,放出来后,他们整个下半身已经烂的只剩下染黑的白骨。还有那种幽闭、孤独、恐惧……都足以把铁打的汉子逼疯。
伤痕累累的陆旋风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双眼神,喃喃念叨着:“俺是忠心的,俺没有背叛、没有背叛……”
“轰——”水牢的石门缓缓打开,玄墨的身影出现,在他后面,是青渊和朱忌。
“教主,俺没有背叛你,没有背叛啊……”陆旋风抓住栅栏,嘶吼起来,那撕心裂肺、非人般的吼叫,让青渊和朱忌心中一阵抽搐。
“还说没有背叛我?”玄墨狞笑着,“那你见到麒麟为什么不放信号弹?”
“俺……俺就是……就是想立头功,所以……”陆旋风哑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