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贵君抬眸：“给兰贵君的令牌？”
那侍从颔首。
一旁的月冬竖着耳朵，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只模模糊糊听到令牌二字。
梅贵君沉默着，似乎在回忆这陌生的望月斋住了谁，果，便偏头看了陈太医一眼：“门外有请，太医去一趟罢。”
陈太医微愣，心中哀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去给燕侍君看病，表面依旧毕恭毕敬：“是。”
“送太医。”梅贵君又淡淡道。
月冬站着没动，那贴身侍从等了一会儿，见他毫自觉，甩了个眼色过来。月冬见状脸上一僵，觑了梅贵君一眼，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这才悻悻出了门。
待人走后，梅贵君向贴身侍从，“怎么回事？”
侍从微愣，意识到自家主子在问来者身份，暗暗思索一番，倏然脸色突变：“主子，那是祁家的人。”方才那持令牌的侍从只道望月斋，叫他一时没回想起来。
梅贵君闻言眉头微蹙。
竹贵君也看过来：“燕京祁氏？”
侍从忧心忡忡：“正是。”
竹贵君思忖片刻：“你给兰贵君的令牌为何会在他处？”
梅贵君道：“他走前说若有人持令牌来，要我照拂一二。”
竹贵君言半晌，只道：“小心些。”
梅贵君颔首。
竹贵君知道他心中有数，也不再多言，转眼见另一人神色恍惚，便道：“惜子，怎么了？”
菊贵君回神，见两人都看过来，摇了摇头：“……没有。”
这时月冬回来，进门便委屈道：“主子，门外根本没人。”
梅贵君顿了瞬，偏头示意贴身侍从去解决，后者心知此事不可张扬，默契地退下，没透露半点讯息。
月冬咬着唇，心中不平，想跟着出去看看情况，这时又被竹贵君叫住了：“来沏杯茶罢。”
“……是。”
那贴身侍从出了门，果真没看到方才拿着令牌的男子，暗道这望月斋侍从好没眼色，这才告知陈太医是要去望月斋问诊。
陈太医闻言眸光顿亮，应了声便匆匆离去。
贴身侍从看了她一眼，记下这反应，预备回去报信。
陈太医出门前就记下了望月斋的位置，即使人带路也一路摸索到了地方。她站在望月斋的牌匾下，朝内看去，只觉十分凄清，尤其她刚从雅致井然又颇有人气的凌霜殿出来，对比更显鲜明。
她探身进去：“有人吗？”
屋内便突然响起桌椅挪位的摩擦声，还隐约传来抽痛的吸气，接着那清秀侍从跑出来，见到她便一愣：“是你？快请进！”
陈太医跟着从青，刚踏进门，方才的凄清感更加强烈了。
其他男君殿中——论是否受宠——多少都会有些花草摆件，显出主人的情趣，但这望月斋从外到内都天然过头了，仿佛刚建成就是这样，时刻等人进来，又仿佛斋中人时刻就要离开，不必留下任何痕迹。
只有空中残留的药香，声说明着屋主孱弱的身体。
“陈太医，您看看。”从青带她来到床榻旁，将祁燕的手从帷帐间牵出来。
陈太医便收敛了心思，凝神搭腕把脉。
——这是她诊脉时间最长的一次。
从青见她神情逐渐凝重，心中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