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是一个层住在怪物小镇,堕羽领地的小居民,她的爷爷奶奶和父母在那里长大,她也自然而然的在那里生长,虽然家里不是很富裕,只有一个小饭馆,但梅花鹿却生活的很好,有一个年长她三岁的哥哥,对她很好的父母,还有每天在店里打杂帮忙端盘子刷碗的生活,在疲惫的一天过后,喝上一碗美美的热汤,缓解所有压力,再来一块甜甜的面包,让她感到幸福,至少对她来说,这应该算得上幸福吧。
但直到有一天,哥哥和家里大吵了一架,说是想去往外面的世界,他不顾家里人阻拦,半夜偷跑了出去,梅花鹿看见了,但哥哥威胁了她,她就不敢拦着。
直到后来,一大笔账单从上层打了下来,梅花鹿忐忑不安的看着焦虑的父母,又听了他们很久的争吵,这才慢慢听出来一点,哥哥为了赌,借了一大笔钱,现在账单发到家里来了,他们家根本还不起。
如果不还,哥哥就要为领主大人献上身体乃至灵魂,直到他脱离账单,或者死亡的那一刻。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梅花鹿终于哭出了声,她的母亲见她哭了出来抱住她询问怎么了,梅花鹿这才说了出来,可她说出来后,母亲和父亲先是楞个一秒,接着劈天盖地的责骂劈头盖脸的骂在她的脸上,她平日里和善的父亲甚至揪着她的头发扇她巴掌,嘴里不停的念着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吗?!
她的母亲在旁边不停的捂着嘴哭,眼中尽的悲伤,甚至,梅花鹿听见他们说。
“如果死的是你该多好。”
梅花鹿呆在原地,眼泪流了出来,明明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为什么合在一起她就不懂了呢?难道是她的原因吗?是她害得哥哥欠了一大笔债务吗?是她害得家里成了这个吗?是她有罪吗?
梅花鹿不懂,她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换人的法子,领着她想和领主商量能不能和长子换一下,但成年人的劳动力怎么能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比呢,而且谁欠的债就由谁来补偿,哪有代替的说法。
被拒绝的那一刻,她的父母没有说话,梅花鹿牵着他们的手,不安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她往日的父母语气和眼神冷到了极点,让梅花鹿不住的抖。
“是让你害的你哥哥成这样的,你就留这陪他一起吧!”
不…
“爸爸,妈……”
“别管我叫妈!”
“你就留在这吧!”
梅花鹿想去追逐父母的脚步,却被路上的石子绊倒,磕的膝盖都是血。
不要留下我,不要走。
对不起,我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要丢下我,爸爸,妈妈,对不起,是我的,是我不该告诉你们哥哥走了,对不起……
梅花鹿在路边哭的稀里哗啦,那张洁白的脸蛋和漂亮的眸子倒是引得不少人回头,就在刚有混混想搭讪时,一只橘猫赶在了她面前。
“小鹿啊,你怎么在这,你爸爸妈妈呢?”
橘猫少女装的一副认识她的样子拉起了梅花鹿的手,她挤眉弄眼的眨了眨眼,梅花鹿懵懵的被她牵着,看着橘红发的漂亮姐姐向她聊起父母,她这才停止了哭泣。
“我爸爸妈妈,他们不要我了,因为我闯了祸,哥哥回不来了。”
橘猫不难猜,在这种地方十有八九是赌鬼欠债回不来了,她摸了摸梅花鹿的头。
“这不是你的,小鹿,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待在这里会很危险,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慢慢讲给我听吗?我也可以帮你去联系你的父母,让他们来接你。”
“我……姐姐能帮我联系我的父母吗?”
梅花鹿攥着衣服,不安的抬头,她不断的吸着气,碧绿色着的大眼睛掉着泪珠委屈的询问道。
“当然。”
橘猫笑着回答,她牵起女孩的手,两人走在街道,路边的灯光吸引了梅花鹿注意,她逐渐停止了哭泣,这是梅花鹿第一次来到外面的,这里繁华而吵闹,却一灯一店都如此的引入瞩目,橘猫见她看入了迷,爽朗的笑着回头。
“怎么样,欢迎来到永夜之城。”
这也是她们第一次的相遇。
……
“什么?!喂,这可是你的孩子啊!你把她生下来你凭什么不要她!你不想要你生下来干什么!什么叫她害得她哥哥回不来,这他妈是理由吗,一个大活人不见,这分明是你们作为父母的不合格!你把她抛弃你有对她道过歉吗?!!喂,喂…!!”
嘟——嘟——嘟——
水晶中的魔法被单方面切断了,橘猫气的把东西一摔,狠狠砸在了桌上,她烦躁的抓着头发,一旁坐着的梅花鹿默不作声,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裙子上,两只小手抓紧着裙子。
橘猫看到梅花鹿,火气一下子降了大半,她走过去心疼的抱住这只小鹿,小鹿抓着她的手放声大哭着。
橘猫本来是打算让她和父母讲两句的,结果没想到这对父母这么狠心,她气不过就跟他们吵起来了。
现在这可怎么办。
橘猫一下下顺着小鹿的发,叹了口气。
“别哭别哭,以后他们不要你,我要你,我叫莱妮娅,你以后就跟我过怎么样?”
“呜,莱,妮娅……”
梅花鹿抽泣着抬起头,橘猫则是温柔的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没,我叫莱妮娅,说起来还没问你名字,一直小鹿小鹿的叫你,小鹿,你叫什么名字呀?”
“苏利亚……”
“好,苏利亚,你是个乖孩子,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吗?抛弃那些坏蛋父母。”
坏蛋?听到这个词梅花鹿愣了一瞬,她的父母,是坏蛋吗?可当她想到父母临走前冰冷的目光,和殴打她时毫不留情的眼神,梅花鹿再抬起头,看着这个只大她几岁的大姐姐,她怯诺诺的边点头,眼泪边又掉了下来。
“愿意,我愿意和姐姐在一起……”
橘猫笑了,将她温柔的紧紧搂在怀里。
“嗯!”
……
橘猫在镜子前为梅花鹿比裙子时突然想到。
“利亚,你最好不要叫我姐姐比较好,我这个人是个老赌鬼,有时候会被找些麻烦,做一个赌鬼的家人可不太美妙,嗯……反正我们就相差五岁,要不以朋友相称吧,互相喊名字。”
“好的,姐姐……啊不,莱妮娅。”
……
橘猫是个生活习惯很不好的人,她总是喜欢睡到中午,然后随便吃点饱腹的,带着一袋钱去常去的赌场玩玩,有时候不去赌了,在家休息,也是睡个一整天,再慢吞吞的爬起来吃饭。
平时没事聊时,就会像该溜子一样逛街,提起兴趣了会去瞥一眼服装店,逛逛饰品店,但用的购买只会消耗金钱,再加上平时也不穿那些,所以都是以前的旧衣服,短衫加已经盖不住屁股的短裤。
梅花鹿和她熟了之后,就开始从早餐做起,她每天坚持用着最廉价的食材,给橘猫做出香喷喷的早餐,橘猫每一次都会做睡梦中突然饿醒,然后嗅着香味来到客厅。
她吃饱了就睡,梅花鹿也不拦着,她熟悉这里后,就开始为附近邻居帮忙,然后收一些便宜的费用,一小袋面粉,几个鸡蛋,或者一件素裙子。
当她高兴的拿着裙子给橘猫时,橘猫刚睡醒,看着那件白裙子怔住了半会,意识到她是嫌自己穿的比较暴露后,脸红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并接了过来。
从那之后,橘猫的衣柜里就多了几件新衣裳。
她也开始学着戒掉那些不好的习惯和照顾孩子的方法。
……
养孩子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尤其是养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当你看着她从女孩长成了少女的时候,发自内心的就会笑起来。
但看着这个勤奋的少女,橘猫总是发愁,她喜欢这样勤奋而向上善良的孩子,她也深知永夜城是一种怎样的地方,肮脏,混乱,当然这里不是指街道脏乱啦。
橘猫从小在贫民窟长大,所以她很憧憬只有外地人这般特有的干净,在永夜城长大的孩子,只有被纸醉金迷染脏的灵魂,鲜少有人保持自我。
她想要守护这样的孩子。
“利亚,如果,我是指如果,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在保证自己快乐的情况下,对待他人善意帮忙噢,别人给你什么,你就去回报什么,这样温热的烛火就能被传播下去……”
梅花鹿点了点头。
橘猫笑了笑,抚摸着她的脸庞,梅花鹿闭上眼睛,将脸贴在她的手掌。
“利亚,一定要幸福哦。”
她听见她温柔的轻道。
……
橘猫已经很久不再去赌馆了,但在做了某个决定后,又一次天天泡在了赌馆,她想要给梅花鹿一个未来。
每天橘猫的晚归和酒气都让梅花鹿皱起眉头,明明早已戒掉很久了,为什么突然,梅花鹿疑惑,但橘猫每天忙碌,两人作息交替,根本见不上几面,甚至有很多时候橘猫直接醉死在赌馆,夜不归宿。
在维持了一个月这样的生活后,梅花鹿忍不了了,她一夜未眠坐在客厅,困倦使她几次想要睡着,都被自己掐醒,在凌晨四点时,一身酒气的橘猫喝的烂醉润的回来了。
她看到梅花鹿没睡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兴高采烈的想把自己钱攒够了的消息告诉梅花鹿的她,丝毫没注意到梅花鹿阴沉的表情。
“你去哪里了?”
“赌馆啊,哎,利亚我给你说……”
梅花鹿见她不以为然,她以为她又要说那些赌馆聊的酒鬼故事,她抬起头怒瞪着橘猫,明明不想哭,眼泪却不争气的在眼里打转。
“你不是答应过我…答应过我少去那些地方吗?!”
“不是,利亚你听我说……!”
橘猫见她哭了,急忙的想将自己的钱袋拿出来给她看,有了这些钱她们就能有了自己的未来了,她们可以开一家小店,远离闹区,做做甜品和小菜,过一个干净的日子。
梅花鹿并不想看她赢来的钱,她生气的将钱袋打翻在地。
“你这个骗子!!”
橘猫被她吼的发懵,怔了片刻后她的眼睛也红了,摔门离开了这个房子。
骗子,骗子……她捂着鼻子冲出门外,不断的向外跑去,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个词。
而就在巷子里,黑暗里出现了两个人,两人手持钢棍,堵住了橘猫奔跑的脚步。
“莱妮猫,白天宰人宰的挺狠的啊。”
对方扯起笑容,挥了挥武器。
橘猫眼见不对,转身想跑,这时,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
“上,趁着黑猫没来之前把她的钱给我抢过来!!”
屋里,微弱的烛火照亮一小片区域。
梅花鹿边哭边跪在地上,她抖着身体,眼泪一滴滴的掉在地上她一边拾着那些被她打翻的钱币,一遍后悔她怎么能说那种话。
橘猫从前从不允许她十二点之后出门,但看着禁闭的门,就算回来骂她也好,梅花鹿也要出去。
但没走多久,一只黑猫凭空出现在眼前,梅花鹿被他吓了一跳,而当她目光触碰到被他抗在肩上,奄奄一息的橘猫时,梅花鹿瞳孔骤然缩小。
“莱…妮娅……?”
黑猫直接将橘猫扔给了她,她接过来指尖颤抖着半天不敢触碰她的脸,连动都不敢动。
“妮娅,妮娅姐姐,我…对,对不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呜呜呜,唔,呕呕…咳,咳咳……!对不起,我们这就去医院……”
橘猫哭到一半,一只手捂住嘴巴不住的干呕着,她抱起橘猫,一边哭着一边一步步的向着医院方向走去。
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莱…妮娅,姐姐……
……
医院内,橘猫睁开眼醒来,洁白的天花板,还有床边趴着睡着的小花鹿,橘猫全身都在痛,她举起手,手上布满绷带,橘猫气的暗骂了几句那几个杂种,她转头,梅花鹿脸上还留有泪痕的熟睡着。
“怎么哭的像个小花猫似的……”
橘猫奈的笑了笑,她想触碰梅花鹿,但还未碰到她手便颤抖的不像话,橘猫咬牙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如果她这次真的差点不在了,那小鹿该怎么办,她年纪还那么小,才活了十七年,这里那么多坏人,她该怎么活下去。
一想到梅花鹿可能会被那群浑身酒气的老男人拽着殴打,谩骂,甚至可能会被玩重口s,梅花鹿就怕的要命,因为她亲眼见过不少那样贵族的变态和大人物,她那么漂亮,又没有自保能力,柔柔弱弱的,怎么会有人不眼馋。
橘猫将手放在她的脸上,为她抹去眼角的泪。
她会好好活着,然后护她一辈子。
梅花鹿醒来后,耳边传来熟悉嬉笑的声音。
“哟,醒了?”
梅花鹿睁大眼睛,她欣喜若狂的刚想说话,就听见橘猫奈中带着沉重的道。
“利亚,那些钱,我是想为我们买个房子的。”
……什么?为什么……梅花鹿抓紧握住她的时候,橘猫低下头勉强的笑着又道。
“我想和你开个小店,再也不过赌鬼的日子,每天做做饭,招待一下客人,过个平凡的小日子。”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梅花鹿在拿着自己的手贴着脸,她抬起头看去,梅花鹿伏在她床边,她不敢抬头,身体佝偻着不断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害得你成这样,对不起,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她……
橘猫抽出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真的…是个爱哭鬼呢。
……
新店开张!!两人一同站在店门口,为木门挂上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欢迎光临,而木牌旁是一串小铃铛作装饰,是梅花鹿提出来的,这样每次客人进门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梅花鹿家以前是干饭馆的,橘猫不擅长做饭就承包起了服务生,她性格开朗,从前也结识过不少好友,见她们开了店,都前来祝贺,有庆祝开店大吉的,也有为橘猫大病初愈献上祝福的。
开店之后两个人很快就忙了起来,橘猫长得漂亮,性格爽朗,平日里很会招客,招待时不管再忙也会送客人一个笑容,并祝福他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