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雀喧鸠聚,鼓噪异响,这样闹下去,隔壁邻里都得过来看热闹。
相亲不成,亲家反目,其中缘由不管谁对谁,最后受到名声冲击的总是女方。
“这才哪到哪啊,还没算总账呢。”三哥俨然一副玩高兴的模样,毫理智。
殷老太索性上去开了门,三妇人如趴儿狗一样挤挤嚷嚷冲出门去。
“姓殷的,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巫老太的声音远远传来,如狺狺狗吠。
听见她犹死挣扎,大哥又想追出去了,被殷沅沅叫住。
“到此为止吧,终归女方去退亲,他们肯定借题发挥,如今这样多好,用我的废腿让其主动提出退亲一事,这才是对咱家最好的保护。”
“小妹,你……”
“我什么?”
“我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殷有福探究的眼神看着她,这么一提醒,其他几人也不由得正经眉眼,目光如炬盯着她。
殷有禄唇角弯了弯,“从前的小妹总躲在咱们身后唯唯诺诺,说话不敢大声,如今,都能使唤咱们,还懂玩心术了?”
殷沅沅一怔,连忙打哈哈,“我……人总会长大的嘛,遭遇昨夜被困一事我就想明白了自己该克服些什么……别这样看着我,我除了是你们的女儿、妹妹,还能是谁?”
殷有财眼底滑过一抹惊恐,大叫道,“你该不是在山里被什么精怪附身了吧?”
话音刚落,就遭到身边四兄长轮番爆头,“瞎说什么呢?这可是咱们亲小妹。”
殷有财悻悻,这不就是一句玩笑嘛。
殷沅沅看向还在抹泪的易老太,急忙拉过母亲的手,愧疚道,“娘,真是对不起,方才演戏也没来得及与你打声招呼,我的腿只是脱臼了,过几天就能好。”
众人又是一怔,心安定下来,又纷纷数落她不厚道,拿这些事来吓唬人。
殷沅沅赔着笑脸,接受批评。
过了半晌,殷老太盯着殷沅沅的伤腿,手伸过去又怕碰疼了她,心疼道,“当真只是脱臼,不是安慰我?”
“我怕大家演得不像让巫家人看出端倪,就让我先装断腿几日,等钱凑够了,还了纳吉钱,我的腿自然就好了。”
众人点点头,大哥殷有福道,“小妹说的是,与其咱们跑到巫家追究巫大鹏其身不正,他们定然否认狡辩;若咱们什么都不说,他们则会反过来给咱们扣帽子,说小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着急忙慌想退亲;只有让巫家人觉着小妹身残用了,主动来退亲,传出去也只是叹息我妹子命薄倒霉,不至于损坏名声。”
“治不了那巫大鹏,想想也是窝囊。”三哥负气捶手。
“这样的亲事早退了早好。”殷老太抹干泪,一脸慈爱的看着殷沅沅,抬手抚摸着闺女的发丝。
殷沅沅眸中划过狡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亲事退掉之后再教训巫大鹏也不迟。”
这下,家人全都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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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