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帘,继续专心致志地褪去了他的外衣。
贾诩被他冷落——说冷落有些奇怪,毕竟这人还在解自己的衣服呢,他只好抬腿踹了一脚郭嘉的腰:“奉孝,你听见我说话没……!”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郭嘉已经从自己的外衣里找出了一盒平日里护手用的脂膏,往他身上一抹,就着让贾诩不适的滑腻感挤进了半根手指。
于是贾诩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呜咽着哼了几声呻吟,生涩地夹住了郭嘉伸进去的手。他想把自己的腿并起来,然而郭嘉比他更快一步摁住了他的膝弯,强硬地将他的腿分得更开了,又强调了一遍:“文和,别动。”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强硬的冷意,听得贾诩生了些惧怕,眨了眨眼,半晌,略有屈辱地扭过了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角上的花环上,盯着怔了好一会儿,又闭上了眼,郭嘉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了他书桌上的花环——那花环显然精心装饰过,编制的手法也十分精巧,想来是哪位心灵手巧的女学生送给贾诩的——郭嘉心道,这更令他气结了。
伸进贾诩身体里的手指骤然抽出,贾诩心慌,忍不住又挣扎推拒他:“奉孝、不……”
郭嘉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被剥去了视线后,贾诩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身下也被狠狠侵入了,那勃胀的东西钉着他的屁股,也不顾及他的意思,只不断往里,顶撞得他难过又委屈,舌头被勾着逗弄,叫他一些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狼狈的躲闪也济于事。
他便更委屈了。
平素里贾诩并不是这样的人,懦弱的人才会想着时时刻刻以眼泪来解决问题,然而如今,难以言喻的酸涩骤然涌上了心头,眼前忽地又浮现出早间郭嘉往他鬓边别上桂枝的模样。
那时郭嘉的面容、气息近在咫尺,贾诩小心翼翼地把控住呼吸,才没叫郭嘉瞧出端倪来,只在别上了桂枝后,又调笑他是漂亮的女学生——其实他早听了数回,然而每次总是会心脏猛烈地跳动一下,他想,在他心里,待郭嘉是不一样的。
然而郭嘉呢。
他待自己又会有什么不同呢,不会的吧。
他的喉咙突然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连带着闪躲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欲拒还迎。郭嘉放开他后,又吻他透红的耳朵:“文和,你的花环是哪位美丽的淑女送你的么?”
贾诩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紧紧抿起了唇,不发一言,眸中却涌现了些泪意,颇有些赌气、又哀伤地心想。
既然你郭奉孝对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又何必这样招惹我呢。
他一直这样不说话,郭嘉便一直逗他要他开口说话,然而贾诩只是默默垂泪,想停下却似乎怎么都止不住了。在惊觉掌心的濡湿之意时,郭嘉才迟钝地发现,贾诩在流眼泪。
心慌立刻蜂拥而至,郭嘉的语气立刻软下来了,手臂穿到他身后将他抱起来:“文和?哎呀……怎么哭了呀……”
“怪谁,郭奉孝。”贾诩被他抱在怀里,脸埋在他散乱的衣上,掉的眼泪全部擦在上面了,听见他的话闷闷地逞凶。郭嘉立刻从善如流回道,“是我。”
贾诩便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沉默了半晌才别扭地道:“你动动。”
“文和,你还没回答我呢。”郭嘉不依不饶——即便他自己也快要忍不住了。
贾诩不说话,郭嘉便极缓慢地向上顶他,手上替他疏解——往好听了说叫疏解,实则也像在戏弄他似的,将他的情潮抛得忽高忽低。温吞得过分的性事将他的理智一点点消磨殆尽,他只得环住郭嘉的脖颈,自己使些力气来主动吞吃——不过很快便不行了,伏在他肩头喘息:“奉孝……奉孝、快些……”
郭嘉似乎很是为难:“文和,我没力气啦。”
“文和,你就说与我听罢。”郭嘉孜孜不倦诱骗他开口,更恶劣地作弄他了。性器在他的身体里宛如有自我意识的活物,每每要顶撞上他的敏感处时,就灵巧地避过去了,轻缓剐蹭完全止是隔靴搔痒、济于事。如此几回下来,贾诩便有些受不了了,自暴自弃地讨饶,“那不是别人赠与我的、是……”
他闭着眼睛,鸦睫潮意未退,湿成一绺一绺的,显得很是可怜:“我做的。”
那岂非更糟了,文和亲手做的花环,是要送给哪位淑女?
真是好生嫉妒啊……郭嘉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连手心都开始发冷汗:“文和……是做给谁的。”
贾诩瞧着他紧抿的唇,又闭口不言了,只摇了摇头。
他就是再迟钝,也该估摸出郭嘉的意思。不过鉴于此人嘴里没一句能相信的浪荡话,贾诩心想,还是不要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觉好了。
然而落在郭嘉眼里,又是别的意思了:贾诩有一个不能对他说的人。
他便又气闷起来了。
贾诩瞧着他骤然冷了几分的神色,很快又柔和下来,心道自己这辈子也没瞧见过郭嘉如此阴晴不定的时候——说不定以后也难能再见了,却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郭嘉翻过去摁在了榻上。贾诩皱眉,不解地道:“奉孝……等……”
郭嘉的手拢住了他的唇:“文和,把你的花环送给我罢。”
这人怎么这样,自己都还没提出来呢,就这样向他讨要。
郭嘉很快就放开他了,然而他已经被奸干得几近失言,压在喉咙里的呻吟断断续续的,混杂几声气弱的哭腔。他说不出话,郭嘉又道:“文和不说话,我便当作文和同意了,既然送了我,便不能再送给旁人了。”
贾诩的肩被郭嘉锁着,他只得将腰身塌陷下去,腿被顶得颤抖——郭嘉的动作不疾不徐,快意却绵密直接,一点点将他堆砌到了高潮的边缘。不知名的液体顺着腿内侧流下来,连带着郭嘉身上也沾了稀索的水光。郭嘉垂眸看了,揩了些抹在他的唇上:“文和,平日里有用润唇的唇脂么。”
“嗯……什、我又不是女学生……”
然而他面色潮红,唇上被抹得亮晶晶的,面容娇饶,手腕也被缚着,一副毫反抗之力的模样,这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啊呀,那怎么生得这样姣好呀?文和当真是天生丽质的美人。”
真是的,又来了……
贾诩庆幸自己看不见郭嘉,不过耳边的气息不容忽视——还有那双套弄着他的性器的手。他只好把脸扭到另一边去了:“你不要胡说……”
郭嘉把他的脸转回来了,吻了吻他的脸:“我说的可是实话呀……文和。”
贾诩还想说什么,郭嘉已然迅速抽离了,黏稠的精液溅在了他的股缝之间,藕断丝连地滴到床上了。
贾诩脱力地软倒在床上,身下一片凌乱。腕上的发带被抽开了,皱巴巴地扔在一侧。
郭嘉跪坐在他身侧,探身将他放在桌角的花环取来了,不期然被环上的桂枝扎了下手指。
有一枚桂枝他还认得,是早上见贾诩时,他随手折下别在贾诩鬓边的——还有一枚小的桂花骨朵在上头。
他看向贾诩,贾诩果断翻身,不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