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顾九感觉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他觉得又困又累,想休息了,于是他问陈露:“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你怕黑吗?”
“怕啊,但是有用吗?”陈露反问。
“那我们轮流守夜吧,这里不会有野兽,就怕有蛇爬过来。可惜我背疼得厉害,等我缓一缓,我守下半夜如何?”
陈露听到顾九说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僵,立刻低下头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再往顾九身边靠近了些,然后才说:“可以”。
“还有,如果你看到蛇或者一个受伤的人走过来,一定要叫我!”顾九郑重道。
蛇和受伤的男人?
陈露瞥了顾九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就是受伤的男人?
顾九说:“我追杀的那个坏人和我一起掉下河里,我不确定他死没死,不过他伤得比我重,若是他没死,可能会在这附近出现,你也不用怕,我能解决他的。”
陈露脸色一变,又环顾四周一圈,又往他身边挪一点,才说:“好吧。”
本来他们两个人是面对面坐着,现在陈露已经坐在顾九的右手边,不过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顾九:“那我先休息,你丑时叫醒我”。
“好,”陈露应了一声,一脸迷茫,她一下子想不出丑时大概是几点。
“别动!”她刚刚想到丑时对应的钟点,顾九突然就喊了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看顾九,发现顾九正直直的看向她的身后,就好像她的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她的身后有蛇或是一个受伤的男人?
不带这么吓人的!
她今天受到的惊吓够多了。
一次是穿越事件,二次以为见鬼,现在还来一次?
她一动也不敢动,惊恐的看着顾九。
“咻”的一声。
陈露见顾九的手一扬,有闪着银光的东西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往她身后飞去。
一个呼吸间就听顾九说:“好了。”
陈露好奇转头往后一看,这一看她的脸色就变了,一蹦三尺高,优美的中国话也脱口而出。
“卧槽!蛇!”
她在说话的同时就蹦起来冲到顾九身后,然后双手死死捂着眼睛。
此刻她的心怦怦直跳,太可怕了。
她刚刚看到,在她身后两米左右,有一条黑白条纹一样的蛇,大约有两指那么大,蛇头被匕首定住,但是它的身体蜷成一团,还在用力的扭来扭去,让她觉得又恶心又害怕。
顾九扭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抽,然后就一直盯着那条蛇看。
过了一会儿,他说:“它死了。”
陈露这才敢探出头来,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那条蛇直直的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死得透透的,她这才捂着心口舒了一口气,不过心还是跳得厉害,她真很很怕那玩意啊。
“那是什么蛇啊?”她忍着恶心问。
“银环蛇,剧毒!”顾九说。
陈露抖了抖,这么说,要是顾九没发现,她可能会被蛇咬死?
那顾九可真是救了她一条命了!
顾九说着就走过去,把匕首连带着蛇拔起来,走到河边,把蛇从匕首拔出来,丟到下游,然后把匕首洗干净。
他走回火堆旁,将匕首放在上面烤了一下,再把匕首伸到陈露面前说:“拿着防身用。”
陈露想到这把匕首刚刚还插在一条蛇头上,她哪里敢伸手去拿?
顾九直接将刀柄那一头放到她手里,然后就近靠着一棵树坐下,双手在胸前交叉,闭眼休息。
陈露欲哭泪,她都想直接扔掉了,不过她很快就被刀柄上的东西吸引住了,因为这刀柄上居然还镶嵌了几颗宝石,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她拿着匕首左看右看,又看向闭着眼睛的顾九,心里疑惑他真的是个捕头吗?
可她觉得他没有撒谎,可能他家境特别好?毕竟他家在京城呢。
陈露提心吊胆的守到半夜。
这期间她都不怎么敢坐下来,生怕她身后再窜出蛇或者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就在她想叫顾九起来替她守夜时,耳边突然传来顾九沉闷的呻吟声。
她抬头看了一眼火堆另一边的人,见他眉头紧蹙,担心的问:“顾九,你怎么了?”
眼前的男人没有回应,仿佛没听见一般,还在意识的呻吟。
陈露感觉不对劲,便走到他身旁蹲下,伸出手想要覆在他额头上,快碰到他额头的时候,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她的手被握得很紧,她使劲挣了几下都挣脱不开,她感觉被握着的地方很烫,她意识到顾九应该是发烧了。
她看向顾九,对方却睁着发红的眼睛看她,只是他的眼神是迷离的。
见顾九的防备心很重,她只能轻声对他说:“顾九,你松开手,你抓疼我了。”
她一连喊了几次,顾九才松开钳制她的手,重新闭上眼睛。
“烧糊涂了力气还那么大。”
陈露看着手腕上清晰的抓痕,嘟囔了一句,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
她看着不清醒的顾九,奈叹了一口气,看来她不仅不能叫他守夜,还得照顾好他。
任凭他那样烧下去,明天不知道还有没有命,他可不能死在这里。
不过荒郊野外的,没有大夫又没有西药,她又不识草药,怎么给他降温是个问题。
陈露焦急得在原地打转,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远处的河流,她突然就想到了物理降温这个方法!
物理降温非就是用温水湿敷。
不过温水是不可能有的,因为没有锅,也没有可以代替锅的工具可以烧水,所以只能直接取河水来冷敷了。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装水,她只好解开自己的外衣当毛巾用。
还好她穿了两件衣服,她脱掉外衣还有一件棉质的中衣。
咳,其实还有一件抹胸。
她这外衣跟中衣都很薄,她确定现在是夏天疑了。
她把外衣拿去河里浸湿,然后拧干,给顾九擦身子,擦手擦脸。
这样来回很多次,直到她又累又困,顾九的体温才终于降了下来。
此时早就过了丑时了,陈露见顾九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就不忍心叫他起来守夜了,她又加了一把柴火,终于支撑不住,躺在顾九旁边睡了过去。
其实她不是很想躺顾九旁边,但是周围的地方都不干净,而且她怕蛇,她觉得靠近顾九有一些安全感,虽然那个人看起来又病又弱,一点儿也不安全。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
顾九终于醒过来了,他睁眼看见面前的火堆已经灭了,而陈露坐的位置上支着一件白衣服。
他本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刚一动手,隐隐觉察到不对劲。
他感觉腹部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倒不是很重,就是那个触感,好像挺怪异的。
他低头一看,顿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此刻他衣襟半敞,一只不属于自己的修长白皙的小手探入他的衣物里面,直接触碰到他的腹部!
顺着那只小手看过去,那个小手的主人正蜷缩着身子躺在他身旁,只穿着中衣,脸朝着他的方向。而他珠光宝气的匕首被丢在一旁。
他收敛气息,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那只小手轻轻拿开,把自己的衣服裹紧,慢慢往旁边挪开,然后双手捂着脑袋开始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好一会之后,他才记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半夜发烧过,是陈露来回不停的取水来给他擦身体降温,虽然两人看起来很亲密,但其实根本没发生什么事。
想明白之后,他舒了一口气。
他刚看到自己的模样,觉得好像被人蹂躏了似的。
他把匕首捡起来,看着陈露的脸蛋若有所思,随后在她面前比划了片刻,发现躺在地上的人却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