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周日晚上,便有轿子来抬了叶书平去养心殿,去养心殿的君侍,皆是半夜会被抬回来,从未有人在那过夜。
一连好几日都是叶书平侍寝,素来侍寝的君侍可以免了请安。
我最近这些日子都没有与温煦言独处,因为他那不知哪里来的表弟温黎昕日日缠着他,瞧着一副天真烂漫模样,对着我一口一个安哥哥,说自己从小便与阿言表哥亲近,还说就我的安乐宫离思言宫最近,正好我东殿空着,那时叶书平还未搬进来,但我早提了要让叶书平搬进来,自然不可能同意他,他便开始故意说话揶揄我。
我倒不是说不过他,念他是温煦言的表弟,我便懒得与他计较。
况且宁墨初还未将他收入后宫,他便盘算起了住哪个宫内,实在是司马昭之心。
最近这些日子兮尔倒是转了性,只要没有侍寝,便都和我一起来请安,还每日天蒙蒙亮便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那日小明死活不让他进来,他便不知从哪找来一铜盆,在我殿门外又敲又打,实在要给他整疯魔了,我便对着小明几人道他要进就让他进来。
这天请过安,临散时,温煦言却叫住了我。
温黎昕立马便走了过来喊我“安哥哥”
我一见他转头便想走,却又不忍心让温煦言失望,便还是留了下来。
兮尔看我一眼未说什么,自顾自坐着喝茶,像是要等我一起回去。
子烨将温黎昕拦在后花园外,春日的后花园草木皆绿,我摸了摸知雨“它似乎胖了些,炖汤定好喝”
它似乎听懂了,长嘴吧嗒吧嗒动着叫唤两声,拍拍翅膀扭着长脖子,将屁股对着我。
……
我拍拍手站起来对温煦言道“它刚刚是不是骂我了”
温煦言不答,只看着我,我便也只好将脸上的笑容收了收。
“安安,你好几日没有同我说过话了”他说。
唉,我真见不得温煦言这模样,他只要一如此我便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可我实在不知如何说,只道“我嫌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煦言便伸手将我搂进怀来,我刚想回抱他。
却听子烨声音传来“小公子,帝君说了你不可入内”
我只好从温煦言怀里挣脱出来,做了个奈的表情。
然后对温煦言笑了笑“那我便先回去了”
路过温黎昕时我瞧都没瞧他一眼,我不喜欢和蠢人说话。
他的声音比较尖细,传的远“表哥他同你说什么了,说了这么久”
我已来到了正殿,兮尔还坐在那,姿势都没变。
我径直走了出去。
“周安,我好心等你,你竟一眼不看我”他追了上来,幽怨道。
我忍不住笑了笑“原来你是在等我呀,我还以为帝君的茶太香了,你不舍得走”
晚上,雨淅淅沥沥下着,我看着东殿的位置问贾贵“今日皇上翻的谁”
“是新晋的黎司侍”贾贵道。
那必然就是温黎昕了,竟这么快。
“他住在哪?”我问。
“住在兮良人从前的婉约阁”贾贵道。
这婉约阁可离思言宫远着呢。
半夜我被一道雷声惊醒,这春雨季节,电闪雷鸣,我实在睡不踏实,反反复复做着奇奇怪怪的梦,竟又梦到了那棺材里的场景,已过去快三年了,在梦里却连触感都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