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鼠取下披风,披风下是一张被白色长布缠绕得如同木乃伊的脸,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只左眼,静静地看着孙应。
孙应拱手:“见过子鼠大人……”
态度恭敬,心中却在暗想:虽然昨夜下了大雨,但今日太阳却依旧十分火辣,用这种裹脚布包得如此严实,真的不会闷得慌吗?
“你就是孙文台的儿子?”子鼠出声提问,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他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我是。”孙应答道,内心有些紧张。
这样的大高手会不会一言不合拔刀把我斩了?常捕头和赵银锣应该会救下我的吧?毕竟打更人和不良人算是某种竞争关系……没想到琼明城居然聚集了这么多八品以上的武者,原本以为只有五六个的,结果面前这些居然从未听过,居然也从没想到过……终究还是少了见识。
“你知道孙文台去哪了吗?”子鼠又问,语气依旧冰冷。
“不清楚,只知道他去了云州。”孙应如实回答。
子鼠面表情,就算有也看不到:“好,你回去准备,明天启程去京阳。”
啊?你什么人啊就命令我搬家?就算你是官家的人你也要拿出公文公章来啊?你在教我做事啊?孙应非常不服,只觉得义愤填膺,恨不得站起来和子鼠理论。
“哎~那当然是没问题的。”孙应用力点头,比赞同,“其实我早就想搬家了,就是因为一直没有机会才迟迟没有付出行动。既然子鼠大人开口了,那小子我肯定要贯彻到底……”
赵银锣猛的抬头,常捕头差点被酒呛到,罗大人眉头一挑,就连普通冰山的子鼠也露出微妙的表情。
很明显,孙应耻的反应即使是他们也没有预料到。
“不知道是不是国家的需要?会不会在墙上刷上一个‘拆’字?补偿金的问题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孙应一脸期待。
老早就想做一个拆二代了,虽然身为孙家少爷不愁吃不愁穿,但是终究不是自己赚来的钱,花的不顺心啊(?)。
“这不是什么国家的需要。”子鼠情戳破孙应的幻想,“这是一个建议。”
建议?你刚刚说话的态度可不像是建议的语气啊,虽说自己也没有当真,但多少心里有些不爽。
“是这样的。”罗大人开口解释,“你的父亲曾经犯过一个误,陛下赦免了他。所以这次你父亲去到云州,就是替陛下做一件事。这件事很危险,甚至可能会牵扯到你们。所以接洽此事的子鼠才会从亲自从云州赶回来见你,建议你们回京阳暂避些日子。等到你父亲事成归来,你是继续待在京阳还是回这琼州,他们是管不了的。”
孙文台曾经犯过误?是误而不是罪,看来不是走得公开的法律途径解决的问题。
也陛下做事,云州,很危险,不良人插手的案件,半个月音讯全……
“非常危险?”孙应问。
“理论上来说是的,并且不清楚上限。”罗大人回答。
“既然高手如云的琼州都不能保证孙家的安全,去到京阳就一定可以护我们周全吗?”
“这也是不确定的。不过京阳毕竟是天子脚下,如果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赌赌国运不是?”罗大人随口笑答。
“咳咳咳咳!”赵银锣狠狠咳嗽几声,“州牧大人注意言辞。”
赌国运,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讲,若是被人听去上秉打了报告,告罗州牧一个“妄论国运,意图谋反”的罪名,罗大人怕是不会好受。
当然这种事情主要都是由官员身侧的打更人上报。
不过琼州牧罗大人的抱负赵逢春是知道的,而赵逢春本身也是个不愿意多事的人,所以平时私下里开开玩笑也就过去了,不过此时身旁还有个不良人子鼠不是?
子鼠斜了赵逢春一眼,没有说话。
罗大人笑着挥挥手示意妨,接着对孙应说道:“我也建议你先去京阳避一避。据我所了解,韩家已经开始暗中筹备力量,准备在近期对孙家出手。孙文台去云州带走了大部分人手吧?如今的孙家不足以与韩家抗衡,若是不尽早撤离,肯定要出大乱子。”
孙应想想也是如此,现在的孙家主要战力就是九品源武境的孙一五兄弟,后手是七品化丹境姜峰姜伯伯,应付韩家还是远远不够,毕竟韩家家主韩不恭就是韩家老牌的七品武者。以弱碰强实属不智,听取建议去京阳或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过如果自己这些人去京阳,要准备行程动静肯定不小,而且路途遥远,若是路上遇到韩家设伏肯定直接白给。不如……
孙应小脑瓜一转,想到办法:“我们搬去京阳城也可以,但是罗大人得帮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