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不过雷声已经远了,乌云也已经慢慢散开,雨点也远不如刚开始那么迅疾。
韩家的书房里,韩不恭站在书桌前写字静心,却又时不时问在一旁候着的侍从“如今什么时候了”,“外面的雨可曾小些”之类的话。
得到现在已经将近晚上八点,雨已经慢慢歇了的答案,韩不恭眉头紧皱,字写的越来越急。
“少爷许是在外避雨,玩的久了些,家主不用太过担心。”侍从安慰着。
韩不恭,韩家家主,韩易的父亲。四、五十岁的模样,身穿华丽锦袍,头发花白,双眼狭长,颧骨突出,留着八字胡,气质诡谲。
“也有可能。”韩不恭放下手中毛笔,拿起那副字端详,走了两步,心中异常烦闷,合起手中的字,吩咐道,“这个天气还在开业的酒楼不多,你带人去把韩易找回来。”
“是。”侍从转身推开房门正要离去,院子里有人一边喊着不好了一边跑向书房。
侍从打开书房房门,一个浑身是血的护卫立在了门口。
韩不恭眉头一凝,眼神一眯,心中那股不祥预感似乎愈发浓郁,喝问道:“你是我儿身边的护卫。我儿呢?你怎么伤成这样?”
“家主,少爷有危险。”随后护卫将韩易下学后去酒楼喝酒,之后回家路上遇袭逃散,自己等人留下来断后最终只剩自己一人时被路过官兵解救的事情详细讲了。
韩不恭越听眉头越是拧成一团:“没用的东西,老仇呢?有老仇在,几个九品不可能伤到我儿。”
老仇?侍卫低头:“并没有我们几个以外的人出手保护少爷。”
“官府怎么说?”
“他们说会彻查此案,并且派人往少爷跑的方向追去了。”
“下那么大的雨,还能有个屁的痕迹。”韩不恭将手中的字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几脚,回头盯着那护卫,“你觉得,那些刺客是什么人?”
护卫惶恐,仔细想了想,答道:“少爷最近多有收敛,只对孙家少爷小姐动过手脚,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孙家所为。”
呵,孙家……韩不恭不屑。
“你伤得这么重,下去疗伤吧。”
“少爷……”
“不用你管了。”
“是。”
待到那侍卫离开书房,韩不恭对侍从吩咐道:“你带人找我儿下落,另外让一队人去打斗处,看看有没有没被雨水清理掉的痕迹。先备齐车马,我要去州府一趟。”
“是。”随从急忙离去准备。
州府,是专管所属州内辖区各郡法或权处理案件的府衙。坐镇州府的最高长官——州牧,是朝廷指派下来的二品官员,乃是整个琼州的最高行政官。
但韩家少爷遇袭案,应该报案给琼明城本地的衙门,如果本地衙门权或法处理,才能上报州府。
……
琼州牧此时正在书房翻着各种卷宗,听闻手下禀报琼明城韩家家主韩不恭求见,虽心有疑虑,但是放下手中卷宗接见了这位琼明城的地头蛇。
听闻韩不恭儿子遇袭,琼州牧微微低吟片刻,命人请来琼明城衙门的金牌捕快常奉公,以及打更人银锣赵逢春两人思索应对之法。
打更人,大淮国负责侦查、逮捕、收集各种情报的组织,直接对大淮皇帝负责。现如今分散在大淮国各州州府中,充当州府的助手,同时也是大淮皇帝的耳目,更是官员头顶悬挂的剑,握在皇帝手中的刀。
打更人内部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金锣、银锣和铜锣,铜锣一般是打更人的新人,又或者资历不够,办事的大多都是铜锣。而银锣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手下会有一定的铜锣作为班底,带领团队做事的多半都是银锣,金锣一般都是打更人的顶尖战力,平常不会出动,只有大案中才会出动,主要负责捉拿犯人以及保护目标安全——金锣可能不是最会办案的,但绝对是打更人中最能打的。
经过一番商定,金牌捕快常奉公领着一队衙役尽快赶往孙家府邸所在,将整个府邸围起来,查明是否有人不在府内。
而赵银锣则带着手下的打更人,去现场查看痕迹,掌握更多信息。
于是打更人的铜锣们去了打斗地址,银锣赵逢春和韩不恭跟着常奉公去了孙家。
常奉公看着赵银锣:“你跟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