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蒙面的黑衣人法看到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平静地回到道:“影月。”
“好。”
“破月是你杀的?”
“是。与车里的人关,请你放过他。”
“我不杀一个手缚鸡之力的人。”
“多谢,出招吧。”
影月出手了,带着可怕的气息,这一刻他好像释放了身上所有的气息一般,这股强大的气息直接震惊了罗岚乘坐的马车,那三匹马好像发疯了一样飞奔离去。
“师父。”罗岚大声呼喊着。
在他最后能看到的一幕,傅炀生拿着他的那柄残刀,迎着雨,飞向了那个叫影月的男人。
那天清晨,雨一直下,下了很久的雨将那条他们准备穿越的青山变得异常朦胧,那条小道一直蜿蜒了很远很长。一直深入到深山的最深处,九月的闽东带着江南残留的温柔,闵山依旧是深绿色。
罗岚拨开帘子,他的面前是高大到令人窒息的闵山,这座高大的山脉将风国和宁国彻底隔开,在山腰之上是一条白色丝带一般的云层,阴霾的雨天法看到闵山的全貌。
高大,这一刻罗岚只觉得自己和三匹马的马车在它的面前如此渺小。
“吁!”少年勒停正在前行的马车。
凉风吹过,他亲自驾驭三匹马,将车头调转。
“师父,等着我。”
罗岚以为自己只是走了一段路而已,可是他发现回到刚刚的原点怎么就那么漫长,好像这条路一直走不完一样,好像他永远回不到刚刚的地方一样。
“驾驾驾!”罗岚凶狠地鞭策着那三匹已经有些疲惫的马。
“快点!为什么不快点!”他有些愤怒了。
“啪。”那鞭子重重地打在马的身上。
罗岚等不了了,他不管不顾地跳下马车,发了疯一样往回跑。
那个叫影月的家伙,太可怕了,罗岚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好得预感。他很不安,他从未有过这种情绪,这种莫名的不安让他心跳加速。
当他喘吁吁冒着已经滂沱的大雨来到那棵树下的时候,傅炀生一个人靠在那棵树下。
罗岚舒了一口气。
傅炀生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没有出血,没有受伤,一动不动。
不对劲,这是罗岚的第一个反应。
他扑了过去,上下检查了一下傅炀生,然后用力地晃了晃他的身体。
已经昏迷得奄奄一息的傅炀生缓缓睁开眼,看着全身淋湿的罗岚。他试图举起双手,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胸口每次呼吸都很沉重。
“你……怎么会回来。”
罗岚分不清脸上滑落的水珠是泪水还是雨水,他跪在地上,嘴唇颤抖。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你起来,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试图扶起傅炀生,可是傅炀生还是一动不动。
“没用的,影月太强大了,我跟他就打了十招不到,十招都不到,太可怕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练刀。”
傅炀生指了指那柄掉落在泥坑里的已经断成两截的残刀,说:“我挺不了多久了,就把我埋在这里吧,把……把那刀送回……送回漠北……”
“好,好,我答应你……走,走,我们回漠北……”
罗岚一直用力想要拉他起来。
“你给我起来……”
罗岚颓然坐在泥土里,任由大雨冲刷着他单薄的身子……
傅炀生死了。
真的死了。
……
“罗岚,许烈,陆寻文,高行哲,陈郁沧,你们可以出去了,外面有人来接你们了。”
随着狱卒的一声叫喊,罗岚从睡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