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怎么解除?”阮唐不想废话,但他也确实不够了解虫族的婚姻法。
他的确看了不少法典,但那也是为了以后的行为逃避陷阱,什么婚姻法他可从来没有涉及过。
“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一旦形成婚约,从订婚开始的一年都不能离婚!!”
莱安心乱如麻,他原本打算好好的,优秀的一手雌虫永远是抢手货,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被打上另一只雄虫的标签,这也意味着他心中遥不可及的尤利西斯离他更远了。
“你这个低等的雄虫!垃圾星的、卑鄙的雄虫!!!”
阮唐冷眼看着莱安发火,眼神早已从开始的愠怒到现在的平静,看着雌虫叫喊的神态像是看一出低俗的喜剧。
直到莱安慢慢冷静下来,阮唐正在啜饮咖啡,一手翻看婚约文件,唯一失态的就是自己。
“吵吵完了?那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阮唐随手把文件“啪”的扔在面前的茶几上,也不管是否落座的莱安,开口。
“看起来我们都很不满这场婚约,那我有理由怀疑这是针对你皇室的什么阴谋诡计。”
“你什么意思?”莱安没等来和阮唐的吵闹,吃了个软钉子,一时间没转过神。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绑在一条船上了,没必要在争个对,没什么意义。”银勺缓缓划过杯底,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客厅格外明显。
“叮叮!”敲击杯沿的清脆响声更像是一场开幕式的前奏喇叭,又像是竞速比赛前的一声枪响。
“不如合作?”
阮唐的表现丝毫不像为情所困醉生梦死的雄虫们整天病呻吟的样子,他决绝,镇定,有条不紊的开口,每句话都直指问题的核心。
尤其是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分明是那样贫庸而普通的颜色,偏偏每一次抬眸都让莱安感受到一种压迫。
他是商人,谈判家,也许还有其他的身份,但绝不是一只活在象牙塔的雄虫。
莱安忽然想到曾经虫皇还和群臣共议的时候,高高在上的虫皇漫不经心的扫视,自己仅仅是被瞥到一瞬就已经是冷汗连连。
但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更快,以至于莱安还没有意识到脑海中转瞬即逝的念头就被阮唐的询问吸引注意力。
“合作?”莱安忍不住发问。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像个汇报工作的下属,向上司毕恭毕敬的请教问题。
“嗯。”阮唐随手拨弄方才皇室送来的“陪嫁文件”,是隶属于皇子莱安的丰厚疆域。
“你的东西····”阮唐弹弹似乎还带着余温的白纸黑字。
“······我什么都不会动。”
“我不会干涉你的一切,你的财富,领土,名誉,当然还有择偶。”
“不过我的尊重是要建立在你的尊重上的,懂了?”
阮唐早已厌烦这些权钱名利的纷争,但也不能否认这些身外之物,毕竟除了自己,这些虫族都活在此刻的时间维度。
“你在说笑吗?我的择偶主动权从和你订婚就没有了!!!”莱安又点燃自己的恼怒,他不在乎其他,他只在乎尤利西斯。
显然,阮唐没什么心思呵护他受伤的心灵。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爱上的尤利西斯是一只热衷于尝鲜的雄虫。”阮唐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褶皱。
一句话,莱安被堵得哑口言。他当然知道尤利西斯不是那种肤浅的雄虫,要不自己也不会倾心于他,但他的确把自己的第一次婚约作为筹码,某种程度上这种想法是对尤利西斯的亵渎。
“莱安,我希望我们的婚约合作能撑到离婚那天,当然我也希望你能知道不要像今天这样对我失礼至此。”
“毕竟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只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虽然你不值得我生气,但你应该更不想面对生气的我。”
莱安看着阮唐走过来,莫名觉得心悸,又是那种眼神,那种在蓝迪恩费办公室时,那种冷漠,威胁,和漫不经心。
阮唐缓缓递出一只手,四指微并下沉,手腕侧边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格外脆弱。
“合作愉快?”
少见的直视让阮唐整张脸暴露在莱安的视线,骤然冷静下来的皇子突然意识到面前这只雄虫格外的俊美,甚至是不逊于他的命中情虫。
尤其是,他稍稍偏头等待的模样,在此刻显得有些乖巧,只是那双找不到自己倒影的双眸,证实这是一只特别的雄虫。
雄虫的体温微凉,莱安握在手里的指尖带着些许骨感,但更多的依然是柔软。
对于一只SS级雌虫,高密度的骨骼罕见的恐惧于自己的力量,生怕伤害掌心的手。
本能,都是本能。
莱安安慰自己。
这不过是雌虫与生俱来的保护雄虫的本能罢了。
“麦谢尔,带莱安殿下看看他的房间,哦对了······”小雄虫忽然停顿下来远去的的步伐,转头给了莱安半个侧脸。
“·····我想莱安殿下不会强迫我去您的宫殿居住吧?”
显然,在“订婚期间同居同住”的规定里,阮唐不愿意深处敌营。
“嗯。”莱安闷声答应,看着阮唐的背影消失在上楼的拐角。
客厅安静下来,只有莱安,和默不作声搞清洁的机器管家,以及比机器还没存在感的麦谢尔。
安静总让人过度思考,莱安跟着麦谢尔从另一边楼梯上来,打开属于自己一年的房间。
干净、整洁的一间客房。冷清却也标准的装修,更证明了阮唐的态度。
莱安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全息仓,只有虚拟世界的厮杀才能填满他的空虚。
而比厮杀搏斗更能排解空虚的是,多人组队。
是否发送至[RT]:【sint:来一局?】
看着虚空中的荧光,莱安不假思索的点下【是】。
不久,未读信息中跳出一个红点。
【RT回复sint: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