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掌柜的!”六子抬手在前厅柜台上重重叩了几下,一面朝丰屹川叫道。
闻言,丰屹川登时回过神来,目光阴冷地看着六子,“有话便说,叫唤什么!”
“我说我要出门送货!送货!说了几遍了,您竟像聋了一般…”
六子面带不悦,又瞥一眼丰屹川手中纸笔,“我说您,把笔放下吧,再描几下,那账本便要黑得像煤球一般了。”
丰屹川只一低头,见纸上被自己意间抹黑了一片,便匆匆将笔扔下,侧过脸叹一口气。
六子见状,摇了摇头,便抱着两卷料子出了绣罗坊大门。刚一出门,只见一腰间佩刀、手上捏着一袖珍黄金算盘把玩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便听六子连声招呼,“霍四爷!您来了!您快请进!”
那男人一面大步迈进,一面哈哈大笑,“未料得我丰大掌柜,意气风发,也有实难如意之时啊!哈哈哈哈!”
丰屹川只微一抬眼,便没好气,“论笑话我,霍四叔你自是天下第一人。不是要回晋城,怎么还赖在这宣都不走?”
“唉!怎么说话!”霍四爷抬手将佩刀“啪”的一声按在柜台上,“我听瑶果小娘子说了,你那未过门的媳妇跟人跑了,哪家小子如此不长眼,报上名来,叔叔这就替你剁了他去!”
“大用不上。”丰屹川一面收拾账本笔墨,一面淡淡说道。
“奇了怪了!”霍四爷轻笑一声,“你小时候,一个包子都要跟我抢上一番,轮到媳妇,你反倒谦让起来了!”
丰屹川抬头,瞪了霍四爷一眼,又叹一口气,便要朝后院而去。
“等等,”霍四爷抬手将丰屹川脚步拦住,“那小子是李家的?”
丰屹川推了一把霍四爷胳膊,愤愤然道,“怎么可能!”
“那你还怕他作甚!只要不姓李,谁敢和你抢?”
丰屹川见逃回后院望,便转身往前厅椅间一坐,“不是我抢不过他,亦不是我没法子整治他姚家。”丰屹川抬起头,朝玄武街上望了一眼,“只是我若行些寡廉鲜耻的手段,怕会伤了筱航…叫她难受,我是一丝一毫也不愿意。”
霍四爷闻言,轻叹一声,抬手在丰屹川肩上一拍,“得!你脾性如此,我也知道!叔叔说,铺子扔下,与我一道回晋城去,好生快活一阵再说!”
丰屹川闻言,只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