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躺在我怀里，已经睡熟了。
小小的困兽，闭着眼，眉头还微微蹙着。
我用手指去点那一点眉心，又划过他下垂的睫毛，睫毛颤动，小狗喉咙里发出雏稚的哼鸣。
我突然发觉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都没有好好瞧过小狗的样子。
其实小狗长得很漂亮。
即使在全品类的伴侣兽里，也是十分出色的品相。
按道理，他这样天价的品相应该是我不会考虑的。只不过这窝金发犬中独出了他这一只突变的黑色，所以才被我以相对适中的价格拿到了手。
我用手指卷他耳边的鬓毛。
黑发。
穿带有红色蕾丝的情趣内衣，应该很好看吧。
我收回手指，停止这些端的臆想。被按照人类癖好而精心雕琢的小玩具，我提醒自己，这可能是个甜蜜的陷阱。
纵然是被当作满足性癖好而培养起来的，但他真的有自主意识么？我不确定。
他一切的表现，暧昧的，辜的，怜弱的，撩挑的，是否只是调教后形成的固定程式。亦或者，是他，规训大人所用的手段。
毕竟昨晚，和小狗吻着吻着，差点擦枪走火。
吻到后面，彼此身体有了反应，我坐起来到床边冷静，小狗在背后怯怯的问我，主人，不继续么？我回头，看见跪坐在床头，衣领散乱肩头半露的小狗，觉得自己真是个糟糕的大人。
买小狗是为了泄欲，而我还在考虑这些关紧要的问题。明明自己有了反应，我却不能诚实面对。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圈养一只这样的小玩意儿。
我看着窗外夜色厚重粘稠。
我决定出去喝一杯冷静一下。
我从床上起身，小狗也懵懵的跟着醒来。他跟我到房间外，身上还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睡衣，把小小的他衬得纤细单薄。
他睡眼惺忪的叫我：“主人？”
我站在门口，叫小狗自己睡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他哑着嗓子应了一声：“那我在家等您回来。”
我看着他，力的下趴的耳朵，藏在袖口里半露的手指，明明害怕独自在家，却仍是要扮作乖巧的模样。
未免乖顺过头了。
我深吸一口气，旋开门，将对他的恻隐之心隐匿进黑夜中。
＊
我喝的有点多，送我回来的是酒吧里碰杯遇见的男人。
我本意并不想要他送，但拗不过对方人高马大，偏偏我还喝多了，很轻易就被推进了车里。
雄性动物的力气真的好大啊。
所有雄性的力气都是这么大的吗？
我靠着车窗发昏，脑袋里想着要是之后被缠上就麻烦了。
到家门口，我拿出钥匙哆哆嗦嗦的往钥匙孔里插，半天插不准位置。男人从背后握住我的双手，将门旋开，顺势把我推了进去。
我被压在墙壁上，男人的手在我身上乱窜。我用尽力气反抗，但身子软绵绵的，被男人稍稍用力就制住了，随后，更加粗鲁的力道袭来。
精虫上脑的雄性动物真的很令人厌恶。
我正想破口大骂，突然感觉眼前一页光渡过来，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门内的光斜斜的投射在客厅里，昏氲中，传来一声微弱而平静的声音。
“妈妈。”
我们两个都愣住了，男人转过头，看见一个男孩站在那里。或许是酒精的缘故，男人并没有发现那对和头发服帖在一起的兽耳。
男人喘着粗气，难以置信的问我，这是你儿子？
我想说不，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小狗叫了一声：“妈妈。”
我一瞬间酒醒了一半，感觉解释不清了，又觉得不解释更好。
男人看看我，又看看他，撂下一句脏话便夺门而出。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
我扶着额头靠在墙上，只觉得脑袋昏沉欲裂，摸索着墙壁走进房间，倒头栽进床榻里。
思绪是混乱的，但耳朵却又有意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小狗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又等了一会儿，他的脚步走远了。我想，他大概是回自己房间去睡了。
他生气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想。
他生什么气，我又没做什么。
我又生什么气，就算我做了什么，也没义务去向他解释。
向他解释，他又能懂么，连发育期都还没过的狗崽子，射精恐怕都要哭半天等着大人去哄。
他能懂什么。
我烦躁的翻了个身，任自己睡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