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谷之一只传授“礼”、“书”、“数”三门技艺,所以每天只安排三门课程,每门课程为一个时辰。
上午的课程为“数”,谷之一讲的都是一些简单的算术问题,程志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忍不住左顾右盼起来。
学堂里的这些学子虽然都保持着安静,但是没有几个人是在认真听的。
有人趴在书案上昏昏欲睡,有人东倒西歪,心有鸿鹄。
程志刻意看了看姐姐程欢,她的模样倒是极其认真,不过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坐在身旁的兰儿也是如出一辙。
“难怪这两个丫头能玩到一起。”程志心中忍不住笑道。
看着学堂里的情景,程志有点忍俊不禁。
好像每一个学堂里都有几个特别调皮捣蛋的人,也有几个特别认真听话的人。
除此之外,一定会有那么一两个爱表现与打小报告的人。
一些滑稽搞笑的念头在程志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知道又是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在作祟了。
程志收起了思绪,看了看学堂里的布局。
这间学堂里共有十一张书案,除了正前方一张为谷之一授课所用,摆在正中间以外,其余十张整齐排成两列五行。
学堂左右两边都开着两排窗户,如此排下来,每一张书案都能靠近窗户,中间还能留出一条较为宽敞的过道。
整体布局让人感觉十分舒服,显然是经过仔细考究的。
除了谷之一的那张书案,每张书案上都空空如也,书案前放着两个蒲团,学子们便正坐于蒲团上。
程志不太喜欢正坐的坐姿,索性就盘膝而坐了。
他发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虽然每张书案看起来都还算洁净,但是多少都有些灰尘。
而第一行左边的那张书案看起来十分干净,明亮可鉴,准确来说是那张书案的右边一半,明显是有人每天都在认真擦拭。
学堂里每个人的座次不是固定的,随心所欲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程志得出一个结论:只有那个位置是固定的。
坐在那个位置上面的是一个微胖的少年,程志坐在最后面看不见他的相貌,但是看他端坐的背影就知道此人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就连程志也要忍不住为他发出赞美。
程志用胳膊肘抖了抖旁边的兰儿,然后用目光指了指那位少年,问道:“此人是谁啊?”
“他叫张民,按辈分算起来你得喊人家一声表舅。”兰儿小声说道。
“表舅?”程志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故意气恼兰儿道:“你看看人家多认真,哪像你。”
“不是你在打扰我吗?”兰儿忿忿道。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看上去是在认真听讲,实际上心不在焉。”
被程志揭穿,兰儿有些羞愤,说道:“这学堂里多是一些不学术之人,有人连数数都不会,导致谷先生每天都重复教这些简单地东西,早就听腻了。”
“那人家怎么听得津津有味?”程志笑道。
“他想拜谷先生为师,自然需要好好表现。”兰儿说道。
程志顿时有点疑惑,问道:“谷先生不就是我们的老师吗,还拜什么师。”
兰儿解释道:“老师和学生,师父和徒弟,这是两个概念,老师只传授学生学问,而师父传授徒弟安身立命之本。”
程志恍然大悟,感慨道:“原来还有这种说法,也就是徒弟能尽得师父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