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安总是害羞。有一次做完,她裸着身子跳下床,撅着嘴,指指墙上的婚纱照:“像是穿戴整齐的我们观赏裸体的我们做爱。”
“或者过去的我们看现在的我们做爱,”他补充。
如果五十岁还能一眼看到二十几岁拍的婚纱照,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想。
芝安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陆振洋的眼前出现两个芝安。裸着身子,露出泛红乳房和小穴的湿漉漉芝安,以及站在相框里,穿着白婚纱捧着鲜花的端庄芝安。
这滋味,像是小时候吃水果硬糖。两头一拧,拨开折射着阳光的七彩塑料糖纸,糖果放进嘴里,随着丝丝的甜融合在温热的口腔。
第一次,陆振洋如此清晰地感觉自己拥有芝安,穿或不穿衣服的芝安。就像小时候拨或不拨包装纸的硬糖。
湿漉漉芝安走到他面前,轻踢他一脚,把他从比喻,联想,修辞中拽出来。她说:“哎,你去把婚纱照拿下来,挂到客厅去。”
他说好,等周末有空,在客厅墙上钉个钉子。
但是照片始终没有挪到客厅去。周五下班的时候,芝安走在斑马线上,一辆闯红灯的汽车冲出来。
湿漉漉芝安再也没办法撅着嘴抱怨婚纱芝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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