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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的天气，连月亮都是瘦冷瘦冷的。
天快亮的时候，郝强的肚子忽然疼了起来。开始是时断时续的疼，慢慢转为持续的钻心疼了。曹爷爷早醒了，以为郝强做恶梦魇住了，伸手从背后推了推他，见他仍然弓着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曹爷爷心一惊，“娃娃，你怎么了？哪里疼？”又伸手摸了一把郝强的额头，惊叫，“呀，出了这么多的汗，快，快翻过来我看，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病痛中，郝强感觉自己的心就像玻璃一样易碎；父母不在身旁，得到曹爷爷如此温暖的关顾，又想到自己会不会要死了？他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我肚子疼”！声音是稚气未脱的娇嫩，像变回到了七八岁。
“肚子疼？那赶快去茅房，是不是吃坏了？”曹爷爷急得白发竖了起来，眼珠仿佛要从松驰的眼袋上滚下来。
“肚子只是疼，想吐，不想上茅房，……”郝强像一只进了油锅的虾一样弓着腰，开始打滚。
“是不是吃伤了胃？等等我给你拿治胃的药，还有止痛片！”
曹爷爷本指望他给郝强服下的是灵丹妙药，可十分钟、二十分钟、快一个小时过去了，郝强反倒感觉肚子越疼越厉害了。曹爷爷直急得转圈，忽然想到了另一个方子——擦冲气。他立即搬出全套家伙什：黄裱纸、檀香、一碗水、半个馒头、三支筷子。准备停当，曹爷爷让郝强仰面躺下。他战抖着一双瘦手点燃檀香和黄裱纸，在火光下，他的面部忽然变得十分威严，拉开要耍太极拳的架势，左手拿着檀香在郝强头顶绕圈，右手用力将一支筷子横躺在碗上面，另两支分成八字“骑”上横着的那支筷子，清理一下噪子对站着的两支筷子说，“站着，好好地站着，如果您是我曹家的仙大人，请您吃饱、喝好，再拿上这些盘缠就离开吧，不要折磨一个学生娃娃了；但如果你是郝家的恶神、饿鬼，就快快拿了这盘缠走，这是我曹家，再来我曹家胡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到最后一句，曹爷爷颤动着银发，生气地用力把手里的最后一小块馒头扔进碗里，两支“骑将”飞身跳下了炕，曹爷爷附声道，“这就对了，赶快走，走的远远的，对你和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