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什么了,今天这么开心?”
裴淮思绪还沉浸在南伽的小红脸蛋上,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脸上挂了点笑。
“一单提成那么多,可不高兴。”其他来开单的侍应生忍不住酸了一句。
不知道眼前这人走了什么大运,偏生那几个有钱人来每次都叫他。
裴淮直接忽略那人,接过单子,示意负责搬酒的服务员跟他走,他身高极高,身材又好,马甲制服衬得整个人干净又利落。
他右手抵着下巴,回过神来,嘴角微微扬起,回答经理的问题。
“遇见个……傻妞儿。”
。
傻妞儿没等聚会结束就跑了,问清楚其他人,偷偷摸摸地去了后门。
出了门是条小巷,南伽坐在巷口,昏黄的灯光照进来,显得人怪温柔的。
等得睡了一觉,正要睡第二觉的时候,身后的门吱呀响了一声。
裴淮一边套外套,一边往外走。
看见南伽的时候很意外:“你在这干嘛呢。”
多明显啊,南伽嫌裴淮笨,仰头看他。
“咱们俩一起回去吧。”
裴淮绕过他往路边走,“回不了,我骑自行车来的。”
这副冷漠的嘴脸和刚才舔舐他掌心的完全就是两个人。
南伽简直目瞪口呆,心里头的小鹿不乱撞了,改成气的蹦蹦乱跳,他想站起来,才发现右腿压麻了。
“裴淮!”
南伽扶着墙单腿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叫了两声,裴淮已经打开车锁,一甩手将包背上,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过来。
南伽以为他反悔了,声音顿时小了下去,大眼睛眨了眨,撒娇似的道:“我腿麻了,你载我走嘛。”
晚风清爽,树木汁液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裴淮的发胶坚持了一晚上,不怎么管用了,此刻垂了一小半下来,缓和了一点相貌的攻击力。
他停在南伽几步远,轻轻地扬了扬眉:“腿麻了呀?”
南伽用力点头,眼睛里流露出一点期望。
裴淮眼底出现一点笑意:“那你好好缓缓,宿舍见吧。”
说完,他便抬腿上车。
南伽差一点就要说谢谢裴哥哥了,得亏没有丢这个人。
气得心口疼,南伽眉毛一竖,心一横,单腿蹦了两步,猛地朝裴淮扑了过去。
“混蛋!”
南伽整个人挂在裴淮身上,气势汹汹地熊抱住他。
“本少爷等了你那么长时间,就是拖你也要把我拖回去。”
裴淮踉踉跄跄地从自行车上下来,老旧的二手车除了车铃不响哪都响,吱呀声烦人,眼前这小王八蛋更烦人。
裴淮想起了刚刚在经理面前说的话,扶着南伽站稳,凑近了骂他:
“傻妞儿。”
“你说谁呢?!”
南伽不满极了,抱着他不撒手。
“你刚才对我那么恭顺,现在怎么这样?”南伽拉着小脸看他:“你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
裴淮让他坐上车后座,张口就来:“我对我的客人都这样。”
他话音落下,推着车往下走,没注意到南伽突然愣在了后面。
走到大马路上,裴淮正要上车,身后陡然轻了一下。
裴淮回头,见南伽已经从后座上跳了下来,没说一句话,都要走出了二里地去了。
裴淮:?
裴淮喊他:“不坐了?”
南伽脚步飞快,一边走一边喊:“不坐了,我自己走回去。”
话说的犹如赌气,带着满满的气恼。
刚才裴淮要丢下他走南伽都没这么生气。
气得心脏一阵阵发紧。
什么混蛋啊,随随便便舔人家手,还冲着人撒尿,真狗。
大一刚来就对他没什么好脸,现在也是。
轻浮,孟浪,欺负人。
什么混蛋!!
南伽独自走得飞快,身后没什么声音,临进拐弯的时候才悄悄地往后看了一眼。
没人??!
南伽瞪大眼睛,又揉了两下,才发现,是真的没人。
裴淮那厮竟然真甩下他走了!
“呜……”
心底委屈的厉害,南伽站在原地,慢慢地红了眼眶。
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混蛋呜呜呜……”
他抽抽噎噎地,一瞬间都想给南岳打电话来接他回家了。
什么混蛋,真是讨厌人,讨厌死人了。
南伽抽噎着转身,咣当撞在一处温热的胸膛上。
裴淮抄近道赶到他前面,破车随便一扔,往前走几步,就见南伽背着身不知道看什么,肩膀耸动。
转过身来,裴淮抓住他要去挡住眼睛的手腕,看见满脸的湿润,都愣了:“哭什么?”
南伽挡不住脸蛋,又羞又恼。
原来这人上前面来了。
眼泪瞬间不掉了,南伽任由裴淮拽着手腕,低头不说话。
一下子自闭了。
裴淮啧了一声,牵着他往车子那走。
“……你真的每个人都舔手吗?”
南伽突然在身后开口,裴淮差点平地摔跤,道:“我有病嘛?”
总共也就舔过一个。
说完,他补充一句,“瞎哭什么。”
南伽不满足,追着问:“前天晚上我看见你身上有口红印,你会跟他们接吻吗?”
裴淮扶起车子,揽着身后的十万个为什么,手臂用力,单手将他抱到后车座上。
然后胡说八道,“是的,我还会跟他们上床。”
南伽又不出声了,等裴淮上车,载着他乘风往前走,才恨恨地道:“没有廉耻。”
呵,这小双性还骂上他了。
裴淮晃晃车把,惹来身后人几声惊叫,衣摆被人牢牢揪住,温暖的热源贴了上来。
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柔软,裴淮问他:“没系束胸?”
南伽抽抽鼻子:“刚才在厕所解开了。”
解开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这么好的夜色,月光多迷人啊。
南伽突然觉得自己也挺没有廉耻的。
清爽的晚风扑面而来,吹乱乌黑的碎发,不知哪里来的槐树送来槐花香,混着裴淮身上若有似的玫瑰味和清淡的酒气。
已经很晚了。
裴淮随手将车子停在校门口,牵着南伽绕了一圈来到一处矮墙上,他先翻身上去,冲南伽伸手。
南伽眼角还带着泪痕,拉着他的手攀上矮墙。
“这是我第一次翻墙诶。”
往常他都是大摇大摆地走正门。
裴淮没说话,仿佛一瞬间恢复了高冷。
校园里安静极了,只有浅黄色的路灯和斑驳的树影。
一路回了宿舍,南伽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都要走到门口了,才装模作样地跟裴淮商量:“我先洗好不好?”
裴淮不知道在干什么,背着他胡乱嗯了一声。
洗完澡出来,裴淮拿着衣服进去,南伽心里不大舒坦,磨磨唧唧半天才护完肤,正准备上床的时候浴室大门砰一声打开。
裴淮带着湿润的水汽走出来,他只围了浴巾,水柱争先恐后地往下滴,没进浴巾里。
心底突然发紧,南伽猝然站起,抬腿就往床上跑,裴淮两步过来,正好抓住他的脚腕。
“干……干什么?”
南伽颤颤地问,心脏越跳越快。
裴淮抬头,湿润的黑发遮挡住一点额头,玫瑰味带着热汽铺天盖地地涌来。
他嗓音沙哑:“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