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考试，南伽就心虚，倒不是因为担心不及格。
毕竟他们宿舍里有裴淮，裴淮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宿舍的平均分，并且丝毫不介意给傅乐和齐其抄。
但是特别介意给他抄。
南伽相当没面子，被发现是双性人的那天，白天考试前还气势汹汹地威胁裴淮不给他抄的话就让南泽找人揍他。
裴淮鸟都没鸟他，写完考卷还故意当着他的面逗小狗似地抖卷子，一连串的正确答案飞速地从眼前飘过，南伽瞪大眼睛，好险看见了一个A
但是忘了自己是B卷，唯一确定的也选了。
一想到这，南伽的心情瞬间不美妙了。
晚上回到市区，露营社的人一起去吃最后的晚餐，提前哀悼明天的考试，南伽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傅乐和齐其在旁边勾肩搭背地小声说话。
南伽忍不住酸道：“你们俩真好，裴淮好爱你们。”
傅乐嘿嘿一笑，“淮哥不挡着而已，看到多少全凭本事。”
考试按照学号一条龙排列，他们一个宿舍的本就学号相近，考试的时候自然也坐在一起。
“淮哥现在对你最好吧，还给你背包，你想抄的话就去跟他商量商量。”
南伽并不想抄，他不在乎成绩如何，不及格还能补考，只是……说不上来什么情绪，这件事情就好像把他们两个人之间那层朦朦胧胧的薄纱撕开一层。
虽然他总是拐着弯的往裴淮身边凑合，但是要真是打直球，他也很怂。
裴淮早早地跟他们分开，应该是去打工了，南伽从兜里掏出手机，再一想到回到宿舍之后还要装出一副好兄弟的样子，他真的好愁哦。
什么时候裴淮才能从了他。
当晚，南伽怀揣着心事睡觉，一挨枕头就睡个死沉，第二天裴淮叫了他好几遍才睁眼。
迷迷瞪瞪地下楼吃早饭，吃完背着书包去教室，到那发现一根笔都没带。
“裴淮……”
南伽扭着腰，可怜巴巴地看裴淮。
裴淮的目光从那拧成一掌宽的细腰上收回目光，充满遗憾地看着他：“我只有一根。”
最后还是齐其给了他一根黑笔。
但是南伽很快就发现这根笔给他也没什么用。
他坐在座位上，坐成了绝望的文盲。
还不如在宿舍睡觉呢，南伽愁容满面，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卷面只零星写了一点，到是身后的裴淮还稳稳地坐着。
咦，还有裴淮半个小时写不完的卷子？
南伽小幅度地扭头，看见裴淮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一根黑笔，不知道在草稿上画着什么。
难道这题真的很难吗？南伽立刻心安理得，裴淮不会做的题大家肯定都不会，他就放心摆了。
察觉到他的回头，裴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南伽冲着他乐，目光充满了安慰。
他扭过头来，身后不断地传来卷子翻转的声音。
南伽感慨，老师真是不做人啊，看把裴淮难的。
考试铃响，南伽低调地交了张白卷，刚出教室就接到了南泽的电话，约他中午一起吃饭。
南伽透过走廊的玻璃看身后的裴淮，没等对面说话便回绝了他。
“这两天怎么这么忙，交新朋友啦？”
南伽含糊两声，余光瞥见裴淮将包甩到背上，匆忙地挂断电话，拎起包跟了上去。
身后不知不觉跟了只小尾巴，裴淮微微翘起嘴角，在一个转弯处闪身进去。
“哎呀，人呢？”
南伽停住脚步，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找着人。
“真是。”他失落极了，忍不住自言自语：“不主动找我就算了，还跑这么快。”
“嘟囔什么呢？”裴淮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南伽吓一跳，转过身看见是他才笑出来，“你怎么跑我背后去了？”
“跟踪我？”裴淮伸手去拿他的书包，懒洋洋地问。
“什么话。”南伽不承认，跟屁虫似地黏在他的屁股后头，主动去问：“今天的题这么难吗，你都做到现在。”
他仰着脸嘿嘿地笑：“补考的人肯定多，我就放心地不挣扎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裴淮的眉毛拧了起来。
正巧一对情侣从旁边经过，男生说：“没想到这次题这么简单，肯定不会挂科啦。”
“是呀。”女生答道：“没准还能拿满绩呢。”
他们俩人走了，南伽傻呵呵地问裴淮：“真羡慕他们的老师。”
裴淮是真语了，屈起手指敲了敲南伽的脑袋：“他们俩就坐在你前面。”
“什么？！”南伽花容失色。
三分钟后，裴淮背着两个包走出教学楼，身后跟着伤心的南伽。
“肯定只有我一个人补考呜呜呜……好丢人啊。”
“别哭了。”裴淮相当不走心地安慰他：“下午还有一门呢。”
南伽哭得更伤心了，拽着他的书包袋子不让他走，一作二不休，“你下午给我抄好不好，我只写60分的题，不会影响别人评奖评优的。”
话说完，南伽又不敢看了，怕裴淮拒绝他，又怕裴淮说他们不熟。
衣服摩擦的声音交，额前的碎发被人撩起，裴淮抬手呼了下他的脑袋，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然后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还抄什么，我刚在后面都要把卷子翻烂了，你头都不带回的，背后长眼睛了？”
……
下午一整场考试，南伽都异常的兴奋，自己还依稀地回忆起来几道题，写的兴致勃勃，就是回头的小动作比较多，身子都要扭成了麻花。
到后来裴淮甚至把卷子给了他抄。
考完之后，南伽还意犹未尽，迈着小碎步跟紧裴淮，“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复习，接下来争取都自己完成。”
“嗯。”裴淮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最后确认似地问：“咱俩是AB卷，你没写吧。”
咔哒——
南伽石化在了原地。
三分钟后，裴淮背着两个书包，牵着哭得比上午还要伤心的南伽走出了教学楼。
“好丢人啊啊……”
“不想上了呜呜呜……”
裴淮忍住笑，也是没想到这人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跤。
“晚上我有事，先走了。”他在一溜共享单车里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将书包递给他。
南伽接过来，泪眼朦胧地看他：“我真的好伤心啊……你晚上回来能给我带羊肉串和大杯珍珠奶茶吗？”
这傻孩子。
裴淮真是奈，冲着他点点头，骑上车子向校门口驶去。
出了校门，骑了大概一个小时，裴淮停在了一间不起眼的酒吧门口，他跳下车来，随手将车子锁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