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的路程，她们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到，云华拿着茶杯装了池子水，闻了闻，一股荷花伴着泥水味在她鼻尖泛滥。
“公主，这也闻不出什么了，一池子水，就是被撒泡尿也闻不出骚味。”嬷嬷压低声音，悄悄道，就怕云华要喝下这个不干净的，不然拿个茶杯过来干什么，她刚刚怎么就没发现。
“咳咳，这是第二现场，看似查不出，但也不能放过一丝有可能的机会，我们的目标大着呢。”云华原本也没打算喝的，听到嬷嬷的话，就更不可能动嘴了。
趴在池子边，找到春画说的地方，那块光滑石子上，她低头仔细闻了闻，靠着月光色查看，闻到一股栀子花香，味道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在哪闻过。
慢慢靠近池水，发现泥壁叶子上有些发白，正准备再靠近些。
“公主，有人来了。”急促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武嬷嬷。
“趴下，别动。”
武嬷嬷紧紧与地面拥抱，一动不动，她习武多年，哪干过偷鸡摸狗的事，不，是没在深夜偷偷出来，也不是，是没干过这么刺激的，要是被发现，首先第一个死的就得是她，深更半夜带着主子在这，于名声有碍，于理不合。
她只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上，快跳出身体，骨子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云华却没有一点紧张，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片发白的嫩叶，现在她离得近，更加确定那味道就是那些粉末的，猜测是在倒入水池时被风吹到这上面的。
等人走远，抽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包好，四下又仔细查看一翻，确定没有可疑的，才返回。
回去的路上快了些，但因为拿着茶杯，也还是用了一个时辰。
看着桌上的茶杯和沾了粉末的叶子，云华想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闻过，想得困意袭来，这才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叫起来装扮，今日皇上在摆了盛宴，共享春意，就在定桃林中。
带了一支翠绿的玉簪花，宴后自由踏青也就需太多首饰。
春来提醒太过朴素了，显得失礼，但武嬷嬷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宫外宴席，让云华安心。
“这次定在宫外，就是为了减少宫内开支，一切账目走明面，都是户部操心，冬至刚过，但拨下去的灾两数额庞大，简约些总归的。”
第一次听到这个朝代宫外的事，云华忍不住多问几句。
“是什么灾？拨了多少？谁负责的？”
北有北月，兵强马壮，南有南朝肥沃之地，就是她们云国处于中东地段，秋收的米粒跟本不足以过冬，冬至一到就是粮灾，大多村落饿死的不计其数。
朝廷每年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下去，那死亡的人数才控制在千人中。
“一直都是按每年十万拨下去，去年吃了败仗，就只拨下去五万。”
“五万！十万一个冬就是死千人，这少了一半的救命钱，那得……”春来吃惊的瞪大了眼，她是从小在云安城长大，因为家中哥哥们娶亲凑彩礼，这才卖进宫，从未知道这世上还有人会饿死。
武嬷嬷在皇后身边多年，接触到这些事也是正常的。
云华心中感慨，她那个年代也是多亏了隆爷爷，世上饿鬼，沉思一会，自身难保了，她哪还有空管别人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