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被这一问弄的有些晕,“贺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卿然也不知道今晚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他一想到,她从不对自己支配的银子表示异议,也从来对自己的通房丫头和颜悦色,她仿佛只是从安国公府换了一个住所,到了这里来,其他的,似乎什么都没变。
他不由疑惑,那自己对于她呢?她似乎允许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就如此轻易的进入了她的生活。这个人可以是自己,那是不是也可以是别人?
她让自己进入了她的生活,却好像又不愿意走进自己的生活。
从明珠的一言一行上,他只能感到她对自己不排斥,却好似没有爱人间的独占。
明珠哪里知道段卿然的心思,她只能认为,他不喜欢自己对于夕月的不作为。这其中的缘由难道还要自己说明白吗?那夕月又不是从小侍奉他的,算是婶婶那边的人,说不得动不得。他肯接受了那丫头,为何要怪自己放任不管?
“既然是你身边的人,当着你的面出,我怎么能随意插手?”
段卿然听了这话是真的有些生气。
“‘我身边的人’?你‘怎么能随意插手’?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难道你不是我身边的?难道不是这屋子的主子!你要管,谁会说个‘不’字!”
明珠见段卿然着了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可否把自己当成这家里的一份子?你可否真的认可我做你的夫君?你能容忍我随意支配银子,能放任那通房在你房里行走,”段卿然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你是否真心待我?”
明珠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愣住了。
段卿然见明珠不语,没了什么心思,将明珠放到床上,转身便走了。
明珠见段卿然离开,冲着他的背影唤道:“你要去哪儿?”
段卿然脚下一顿,只留给明珠一个侧脸,“散散心。”
留下了这三个字,段卿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珠新婚后第一次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度过,床榻上没有了那个温暖的身躯,辗转至三更,明珠方才浅浅的睡了。
且说段卿然离开了主屋,想着该去何处。看了看左右两侧的耳房,那里住着冬云她们,心中一阵烦乱,径直离开了定国公府。
段卿然只能找李世彰,冬日里本就天色已晚,当他独自走到中山侯府时,恰好遇到了要出府的李世彰。
李世彰见段卿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前,回头找找,并明珠的身影陪伴,有些惊奇,“什么风把你这新郎官吹来了!嫂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段卿然心中正为此难受,没有回答李世彰的问题,只道:“可否陪我一起喝杯酒?”
李世彰见此光景,心中料想,贺之怕是与明珠吵架了,也没有深究,搂着段卿然的肩膀,“正好,我也打算出去喝一杯!一起吧!”
尺素颇为奇怪,平日里都是李世彰一个人来喝酒解愁,或是与自己聊天听曲儿,怎的今天又来一个人,细看之下,竟是那一日在街上遇见的定国公府的世子!他不是才与明三小姐成婚?怎的竟然到乐坊这等地界来?不免腹诽,这样的人,怎能值得三小姐托付终身!
李世彰还未看出尺素的异色,只道:“尺素,将我平日里总喝的梨花白拿些来。”
尺素瞪了李世彰一眼,平静地道:“要喝自己拿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儿!”说完,仍旧低头理了理手里的琵琶弦。
李世彰不知怎么开罪这位姑奶奶了,摇头叹气,还是自己去寻了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