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已经决意不再复仇,她留在乐坊,对明珠已勖助。明珠曾对她说,何不离开乐坊?因为对舞蹈的热爱。这是她从小就练习的舞蹈,她为之努力了那么多年,成为第一舞伎,是她的目标。
如今,她扭头看着外间,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她知道,他在。他在一日,自己便在乐坊等一日,让他在想要有人陪伴的时候,能够想起她来,便已足够。
第二日,段卿然也早早起身,去花园里摘了一捧新鲜的花,敲开了明珠的房门。
明珠已梳洗妥当,推开门便见到段卿然拿着鲜花的样子,不由莞尔:“贺之哥哥起得这样早吗?”
段卿然把花递给明珠,看到她笑,自己也跟着笑:“这花送给你。”
明珠欣然地接过,叫紫鸢拿了一个官窑青釉弦纹瓶来,一朵朵修剪,插了进去。
段卿然就在房里静静地坐着看,仿佛时光停驻,自己可以永远这么看下去。
明珠余光见段卿然看着自己发呆,不由好笑,斟了杯茶递给他,却看到他接过茶杯的手上有道伤痕,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段卿然也没有注意,此刻一看,方后知后觉地说:“定是方才摘花时不小心被划伤的,不打紧。”
明珠一面替他清洗,一面娇嗔:“也不小心些。”
看着她认真地侧脸,段卿然倒觉得伤得值得。
段锦绣与江心恬来找明珠,就正好看到这样一幕。不想打扰明珠和段卿然的美好时光,她们只好离开。
江心恬不免又想到昨日将自己抛在脑后的李世彰,有些郁结。
谁知方走到游廊,便听两个厨娘嚼舌头。
“世子吩咐要菊花豆腐、鸡髓笋,还要阳春面,你可都备好了?”
“一早就备下了,因世子叮嘱要十分软烂的,不敢马虎。”
江心恬脸色变了变,段锦绣十分为难。这元昭哥哥,有没有把心恬姐姐当作未过门的妻子啊?不过一个乐坊的伎子,怎么好像比她们都重要?
但此刻段锦绣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对江心恬道:“心恬姐姐,元昭哥哥古道热肠,你不要多心,换做是别人,他也定然一样如此热心的。”
是吗?江心恬想起尺素的倾城容貌,又想起昨日李世彰飞奔的背影,冷笑出声:“亏得是有人绊住了,不然早就飞回城里了。”
段锦绣听出这话里的意味,但也着实为江心恬语气里的酸气冲了鼻子,心下有些吃惊,这样说话行事,与世家贵女确实相去甚远。
除了早膳,李世彰昨日便派小厮回乐坊拿了一套尺素的换洗的衣服,早上出门见段卿然采花,想起来昨日尺素心情不佳,便也摘了一捧,放在了尺素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