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与段卿然都骑马随着明珠的马车,听到车里谈话声止,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
“大哥,最近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贺之不必客气,都是珠儿的意思,我不过是跟着罢了。”
“话虽如此,小弟知道大哥对珠儿三年前在普济寺遇险的事难以释怀,如今肯让珠儿跟着来,实在要感谢。”
明朗听着段卿然话说到这份上,便也顺口接下来,言不由衷的夸夸段卿然:“从前也是我不懂事,这次出行,有你在,我也能安安心。”
段卿然听到了,了然一笑,心说自己这大舅哥对于妹妹的看护可谓是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便也没有多说。
“大哥放心,我在大理寺做事,分管的地界恰含普济寺一带,还是好照应的。”
“贺之,从兵部到大理寺,可还适应?”
段卿然一笑,“不妨,到哪里不都是一样?何况,这差事也是我自己求的。”
“缘何选这样的事?明明大可选些其他的事情做。圣上向来惜才,若你提出其他职位,相信也能得偿所愿。”
“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想尝试一下。说来惭愧,其实如你我这般的世家子弟,不出大,爵位一定能袭,想着这些,小弟以为大可做些新鲜事,此其一。其二,经历了上次采花大盗的案件,我对大理寺和刑部的差事有了新的认知。拘拿凶犯,剪恶除凶,本是官员应尽职责,可总有人尸位素餐,是以造成冤案,让百姓法安居乐业。若我也相时而动,趋吉避凶,岂不是白白走这一遭?”
明朗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说辞,想着段卿然平日里看着也像个稳重的,心里竟是有这样的盘算,以君子之道行官场之事,倒是值得欣赏。
“倒是第一次听到你这样剖白。”
“也是小弟的一些胡思乱想,说到底,我还没有大哥你成熟。”
“听闻贺之上书,痛陈直隶一县官恃势凌弱,其子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可是因为这件事?”
段卿然点了点头。
“做得好!如今那县官已被革职抄家,其子判秋后问斩,都是你明察秋毫,我们没有看你。”
段卿然第一次从明朗嘴里听到如此坚定的夸奖,还是因为把他当作自己的妹夫,一时竟然有些羞赧。
“我敬佩你的君子之道,希望不论未来官场如何云谲波诡,你仍能守住初心。”
段卿然知道这段话里的意思,官场并非一句简单的是非对便可说明白、说透彻的,当下便知明朗对他的激励,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明朗见他如此上进,不免感叹:“你我这样的人,从来循规蹈矩的便是,这些方面,我没有你想得多。”
“哈哈,这我知道,大哥的心思都用到家里、用到珠儿那里了。”
“嘿,瞧你这话说得!好像珠儿是个不省心的!”
段卿然笑道,“大哥,我了……珠儿是极好的,怎么会……”
“这话还差不多。”
说话间,听到段锦绣从车里发出一声感叹,“明珠姐姐快看,真是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