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明朗与王隽品评着眼前赏心悦目的节目,却见一小厮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王隽面上有些挂不住,便喝道:“谁在哪里?没有规矩!”
只见小厮点头哈腰的进来,向明朗行了一礼,然后说:“回大人的话,小人是奉了前面张教习的命,前来秉大人,请前往东院丽棠阁一去。因见大人与这位公子说话,小人不好直接打扰,故而在门外张望了一番。”
这番齐全的话说下来,让明珠不禁对眼前这个小厮多看了两眼,难为是个聪灵的人儿,被王隽呵斥也能利落的把话说完整。
王隽一听,心中转了个弯儿。这张教习素来是个拿乔拿大的主儿,今日竟找人来寻自己,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回头便看了看身边的明朗。这明公子是自己邀请来的,如今自己就这么离开,怕是怠慢了人家。
明朗如何看不出王隽心中所难,便知趣道:“王兄有正事自去忙吧,今日本是借着你的光才能享受到这歌舞。”
王隽听到,心中也安定下来,“如此说来,改日我再向贤弟赔不是吧!贤弟不妨四处看看,前面的表演也着实不,虽不及现在这新鲜,却胜在精致。为兄少陪了。”说完向明朗拱了拱手,明朗回了一礼,王隽便领着那传话小厮走了。
小厮带着王隽来了丽棠阁,只见张教习与一男子对面而坐,桌上是上好的青花瓷茶具,王隽暗道,这张教习素来把这套茶具宝贝的什么似的,今日竟拿了出来!再一细看,这男子可不就是新晋工部右侍郎的江玄!
“江侍郎!多日不见!”王隽向江玄行了礼。
江玄见王隽从门口进来行礼,便从座位上站起来,回以一礼,“王司乐。”
这官员一道讲话,自是没有教习说话的份儿,那边张教习已经起身,将位子让出来,退至后面站定。
“江侍郎,春风得意,却是在乐坊不常见的,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王司乐说笑了。江某今日来,确有一事相求。”
“这话不敢当。江侍郎有什么尽管吩咐,能帮到的,王某定然尽力。”说起来,江侍郎是正二品,自己是从二品,谁上谁下自然明白可见。
“江某今日来,只是因家母寿辰将近,所以想可否请乐坊的歌者、舞者前来府中表演?”
“原来是这样!”王隽一听,暗道这江家还真是不避讳,虽说春风得意,可也不用做的如此明显,显得浅薄没根基。“这也没什么不可。江侍郎只管说想要何等节目,我们定尽力排演一支出来,其余的也只能用现成,不知可否?”
江玄原本不想铺张,因怕别人说自己才刚升职不久便给母亲做这样的寿,有些说不去。但因是母亲五十的整岁数,家里老太太也喜欢热闹,又想趁此机会能为自己找个继室。为了让家里人开心,自己少不得做些什么了。这也是全了孝心。
“王兄这样说我便放心了。”江玄也是见好就收,乐坊到底是官家的,平日里还有诸多任务是宫里下来的,自己也不好就顺杆儿向上爬,这样也十分不了。“那有劳王兄了。”
“江侍郎客气了,同朝为官,再者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别看这王隽是个乐痴,但是人情世故上却一点也不差,毕竟还是受过老太傅教导的。
两人寒暄了一通,江玄便告辞离开了。
再说明珠一看王隽已经离开,便将想好的话跟明朗说了出来。
“哥哥,我想与那尺素姑娘学学跳舞!”
“你这丫头又胡闹什么?”明朗一听,剑眉竖起,“难不成家里没有请师傅教你舞蹈?偏来这等地方学!”
“哥哥,你又不是没有见过那舞蹈师傅,整日拉着脸,我看见她便已经没了学的心思。如今虽说学了很久,可还是没有什么长进。珠儿只是想,尺素姑娘跳的如此好,唱歌也是极好听得,想去取经。如何使不得?”
“你一个侯门大户的小姐,要什么师傅没有?偏来这样的地方跟这些人学!”明朗听了还是认为不合时宜,“传出去像什么话?”
“哥哥,我如今都站在这乐坊的排演后院里了,还有什么规矩要我守啊?再者说,谁会传闲话?我不过是安国公府世子明朗身边的一个貌丑盐的小丫鬟,跟尺素姑娘多说几句话就那么碍人眼啊!”
“你这丫头就狡辩吧!”明朗见自己显然已经落了下风,干脆道,“总之两个字,不行!”
明珠见硬的不行,只有软的了,便扯着明朗的袖子,柔柔的道:“哥哥,珠儿给你做一条新绶带!”
明朗心知自己这妹子要做什么自己从来拦不住,就比如今日自己还是带着她来了这乐坊。但是总不能回回都让她简简单单地过关,于是也不说话,只是负手而立,看着舞者们重头跳一遍这舞。
明珠见明朗不为所动,觉得这筹码还是不够,又道“那……除了绶带,珠儿给哥哥再做一双新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