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带来的高热不止,使我支撑不住,晕倒在了一条河边。”
“醒来时,头昏脑涨,全身酸痛。”
“当时,腹中又感到饥饿难耐。便想着,就算真的熬不过这个坎,那我也要当个饱死鬼啊。”
阿喜眼底泛起一丝疑惑:“所以?”
他能够清楚察觉出,眼前的边囿,身上并半分灵力,应当不是正统修行之人。
可他虽然气色不佳,身体瞧着也有几分虚弱,但这种虚弱看起来更像是天生娘胎里自带的,应是先天不足导致的,并非是因疫病而起,总之有些奇怪。
莫非是因为他,食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阴差阳之下,反而解了疫毒。
边囿抿唇抬眸,视线快速扫过几人的面容,随即垂下眼帘,羞涩一笑,仿佛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当时强撑着起身,随手从岸边一棵大树上,折了一段尖长的树杈子。”
“缓慢挪步到了河岸处蹲下,抓着树杈子,胡乱在河水中戳刺。”
“竟真的被我叉中了一条鱼不像鱼,鳖不像鳖的东西,看着很是怪异。”
“因我从未见过,也不知能否食用,本欲将它放生。”
“也不知是不是当时脑子烧糊涂了,转念一想,竟生出一股管它呢,吃了再说的念头。”
“于是,我把心一横,生起火堆,就给它烤着吃了。”
“吃过之后,果然感到一阵晕眩,又昏睡了过去,本以为这下死定了。”
“没想到,还能再次醒来。甚至,不再高热,不再痛痒。全身松快,头脑清明,仿佛已大碍。”
“当时并未多想,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够好,得上天庇佑,熬过去了。我便继续赶路了。”
“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我吃了那奇奇怪怪的东西,才治愈了疫病。”
项珏和谢笃行,听完边囿的详细讲述,一时瞪大了眼睛,心潮涌动,思绪翻腾。
二人攥紧了掌心,面上隐隐浮现出,藏不住的激动与惊喜,对着阿喜急切求证。
“阿喜,这莫非是同箴鱼类似的物种?也可解疫毒。”
“箴鱼可解疫疾……在下长见识了。”
边囿闻言,转了转眼珠子,眼神一瞬漠然,语气意味不明,随即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
阿喜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揪揪。
细小的眉毛,紧紧皱起,在眉心处结成了一个小疙瘩。
水中之物,它还算熟悉。
竭力回想,一时却也理不清头绪。
阿喜心底喃喃:会是何物呢?
不经意抬头间,望了一眼情绪不明的边囿,阿喜随即温言提出请求。
“边公子,可否请你仔细描述一番那东西的模样,以及周边的环境情况。”
边囿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才到自己腰间的阿喜:“在下乐意之至。”
复又抬眸,边囿脸上恢复了和煦的神色,眼中笑意温柔细碎,仿佛刚刚一瞬的漠然,仅是觉罢了。
“那是一处山脚,周围是成片的竹林,郁郁苍苍,并未枯萎。”
边囿拧眉回想:“山上树木似乎多为松树和柏树。”
“那条河在山脚处,但它应当是从那座山的山顶发源,从地底一直流到了山脚,汇成了河流。”
“离开前,我曾回头打量过那条河的状况。发现我吃的那怪异的东西,河中还有许多,数量十分庞大。”
“它们全都长着三足,尾巴部位分着叉,有点像鱼,又有点像鳖,又都不太像。总之,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