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的相遇?”林唐看着幕帘外面。外面人来人往,皆是前来参会的文人。程清峭此刻的目光也在他们身上,淡淡的和太子聊着他最初和顾负的相见。
在林唐和程清峭回来的第二月,恰逢是新一届诗画会。程清峭只来过两次,一次是三年前,一次便是这三年后。只是这次是由新任御史顾负承办。而程清峭也终于知道原来坐在幕帘后面的是什么人。比如此刻的太子,那时的三皇子。
他跟着林唐一起来的,所以自然和林唐一起坐在幕帘的后面,他听着林唐的问题,并没有回答。看着外面已经化掉的雪,从雪的下面长出了小草嫩绿嫩绿的。他好奇问着:“今年的诗画会好像来的早了些。”
“往年都是在科考结束之后。但是三年前,因为父皇觉得那个时间有点晚,一些没有机会成为榜上之人的学子就只能遗憾的参加不上。所以特意要把这诗画会提前。让那些有机会和没有机会学子都能来参加。”
“圣上对于文人还真是深仁厚泽,想来天下文人应该都会很感激陛下。”程清峭看着帘幕外来来往往的文人相互交流着,好不乐乎。
“但是你知道一直推动这件事的人是谁吗?”太子移回看外面的眼睛问他。
而此刻的程清峭也不再看外面的景色,而是回过神,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一口,甜甜的。他含糊的回着:“顾负。”
“对,就是他。他后来又制定了很多的规定,比如不准在这里出现吵闹的事,若是发现有人在闹事,论是谁,都要被赶出去。若是有哪些文人想要结交世家子弟,可以去前厅取拜帖,由指定的人递到世家子弟的手中。当然,也可以自己去结交。”太子的桌子上已经有很多个请帖,只不过太子一个都没有打开。
“真好,若是他当年他也有这样的机会,也许就不会被有轻视的遭遇了。而且他现在身后有三皇子,想来什么事都可以做的顺利了。”程清峭淡淡的说道。听不出情绪,好像他是真的为顾负感到开心。
程清峭今日来时其实遇见过顾负,他们好像都忘记那天的事,只不过也同样也没有说什么话。他的身边有太子,而他的身边站着三皇子。他们终究是成了对立的人。
程清峭回过神喝了一口酒,女儿红真好喝。只是心里这突然来的悲怆感觉是怎么回事?他又开口试探着问太子说:“所以你想要第一个除掉的是他对吗?”
太子拿着酒杯,他不喝,他只是看着说道:“可是他已经贪赃枉法了。”
“若是一个人一生中只做了一件坏事,就要抹杀他所有的功绩对吗?”程清峭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或是遗憾,或是生气,亦或是悲伤。
其实论是他还是太子,他们都知道,在顾负的那个位置没有几个人能独善其身,真正守得住自己的底线。他们那样的人,守住底线要付出很多吧!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他们可以沉沦的理由,你该是他们可以放弃自己的理想的理由。因此程清峭也知道只要是做了一次贪赃枉法的事,这个人就算是再有功绩也都会被抹杀。只是他还是想要天真的为他说几句话。只因他的内心不愿相信他真的是那样的人,也许这就是自欺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