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子闲着事,便用手去扒拉棋盘上的棋子,却不料微风一吹就晃动的棋子任凭自己使出偌大的气力,却是纹丝未动。
又试了几次,甚至用上了内力催发手劲,若在平日里,这样的手劲只怕三五百斤都能轻易撼动,可今日却是连着小小的棋子都不能动它分毫。
“咦?”
青云子口中发出一声轻咦,歪着头向棋子下面看去,只见那些棋子肚子凸起,也只有一点点挨着棋盘,尚在风吹之下晃动不已。再看那棋盘,也不过是普通之物,毫不稀罕。
青云子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却道“古怪”!,只道是这山中甚多古怪之处,已是见怪不怪了。
倒是那棋盒里的棋子可以随意取用,两指捏起一粒来,对着太阳照了照,又放在嘴里咬了咬,生硬硌牙,也不过是些普通硬石所做,百般折腾果,便颓丧扔进了棋盒中,看着棋盘发呆。
日头西转,光线转移,几点阳光透过茅草顶传射下来,正好照在棋盘之上,那棋盘之上的棋子好似活了一样,瞧在青云子眼里,就像两只鱼儿追逐嬉戏,先是一黑一白两条鱼儿,继而转的愈发快了便化成一堆灰蒙蒙之色,直把青云子看得头昏脑胀,心中发慌。
忙闭上眼睛歇了片刻,再睁开时,那棋盘之上赫然成了一幅太极图来,黑鱼、白鱼首尾相衔,颇是生动。
青云子心中大骇,忙起身向四下里作揖,口中称着“打扰”,只因他觉得这一切变化定有高人暗中操纵,不然岂不成了白日里撞鬼了!
就在他做团团揖时,依然没人回应与他,良久,一阵驴叫声起,“嗷嗷嗷嗷”叫个没完,声音嘹亮,直把整座山都叫的回声连连。
青云子吓了一跳,只见那驴子叫得颇是欢实,那裂开的大嘴好似在嘲笑他的愚笨知,这叫他好不尴尬。
“莫要再叫,否则扒了你的皮吃肉!”青云子留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出了亭子,向那通天的柱子走去。
“奇怪!奇怪!”青云子看着眼前这跟石柱一般的山,高有几百丈不止,整“根”山好似被人用神力硬生生倒插在窟窿山顶上,摸一摸滑溜溜,敲一敲声似洪钟,好不奇怪!
自下向上望去,直溜溜,圆滚滚,山壁之上不生一根杂草,就这样直指向天,虽然已是晌午,阳光热烈,但那山头之上依然云雾缭绕,让人看不真切。
那驴子犹自在他身前带路似的走着,青云子绕山而行,陡见山背后一侧作有悬梯,俱都是一根根的木料插在山石之中,斜斜向上,好不壮观!
听那郝一刀说过,“上了山顶便有三清爷爷的产业”,不由心中更是好奇,便伸脚踏上木梯,用力踩了踩,甚是牢靠,便不再犹豫,开始攀登。
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木梯,一步步走来,一步步惊险,但见:
云彩脚下踩,鸟儿身周飞。
罡风吹得烈,人亦颤巍巍。
只爬得老头腰酸背痛难直腰,大汗滚滚湿透衣,登得高了又冷风阵阵吹得睁不得眼,浑身发冷,更不敢低头向下看,生怕恐高晕眩跌下山去。
待登上最后一阶,整个人已是瘫软在地,仰躺对着天,吸着氤氲雾气,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青云子挣扎坐起,看这山顶,当真乃是仙境一般,仙气渺渺,云蒸霞蔚,云雾相连,让人辨不得哪里是仙,哪里是人。
远处一方大殿隐现于云雾中,好似飘渺仙宫立在白玉做的高台上,台高三丈三,殿高九丈九,只见金顶红墙,高檐围廊,好不壮观!
青云子见状,抖擞精神欣然而往,先是看到一尊硕大的香炉立在大殿之下,两边各有一只铜鹤昂首守着,香火早已灭了不知多久,只留残香插在厚厚的香灰中。
青云子见旁仍然有剩余的清香,便取来三只用火折子点起,举三举敬过天地神,虔诚插入香炉中。
又见那殿下围廊高台,也有三丈三尺高,分了三段,每段一十八个台阶,直通大殿。
上了台来,殿门虚掩着,轻轻推开高大的殿门,入眼处便是三清祖师爷的神像,正炯炯有看向自己,看着这一方天地。
青云子矗立良久,方才小心翼翼跨过高高的门槛,跪在了蒲团之上,膝盖触及蒲团那一刹那,心底那压抑了三十年的愁苦与渴盼登时涌上心头,好似少小离家皓首归,燕子归巢入故园,悲喜交加意难平,青云子这天命之年的老头子竟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哭到痛处,呜咽成了嘶嚎,凄惨惨,声悲悲,孤单单,失了魂,丢了魄,泪湿衣襟。
这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