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玄武门。”
觞臣当然知道他问的不是李世民在玄武门篡政的事。
“没想清楚。”他回答。事实上,自那天回来以后,他就在想漫画的事情,至于那件事情,他压根没想。
“那你到底想不想入他的伙?”
两人走到路边,寻了把条椅坐下。
“不想。”觞臣回答很干脆,但是却有很纠结,“哎呀~别问了,我不知道。”
“哈哈哈……”铸云觉得好笑,“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没有。”
“三两句话就把你们套进去了?”
觞臣抬眼看着昏暗的天空,默不作声摇了摇头。暗忖,这不是还没进套嘛!
“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铸云看着陷入迷惘的儿子。
觞臣讷讷点头。
“我是建议你可以试一试,毕竟你看李慎道不就是这样做的?”他抚摸着觞臣的肩膀,“说不定日后真的可以有番作为。”
“其实我并不想。”
铸云看儿子否决如此干脆,他自己反倒怅然:“是啊!你妈妈打一开始就不希望你们卷进来的。”
“是啊。”觞臣摇晃着脑袋。
“但仔细一想,谁都没法走脱他们的命运吧?”他抬头看着亭角处破碎的蛛网,“蛛网之上的昆虫从来就没有逃脱的。”
“该来的总要来的,逃脱没什么用吧?”一阵冷风吹过,觞臣双手揣着兜里。
天色比之前更加昏暗了,乌云也沉重地压叠在一起。一颗白色颗粒从凉亭外飘进来,落到觞臣的肩膀上融化掉。渐渐的,这样的白色颗粒下得越来越多,体积也越来越大。他一点点看得清楚,是雪花。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啊!”铸云感叹,“好久都没有这么早下雪了。”
“走吧,回去吧。”觞臣觉得越来越冷了。
铸云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和儿子朝家里走去了。
几年的雪花落的早了一些,气温也比往常低很多。一到这时候,就连被子也显得那么冰冷,南方也没有暖气,虽然室内开着空调,但还是感觉浑身湿哒哒的。
觞臣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觉。想灰色窗帘外黑压压一片,耳边不断传来雪花敲打玻璃的细细簌簌的沙沙声。他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眼前不断闪现着一人面孔,谁呢?
揉揉眼睛之后才看的清楚,忽然心里一紧:那是一张蜡黄瘦削,左颊上有大块伤疤,瞎掉的左眼,深凹的眼窝,灼烧的伤痕从脸颊延伸至太阳穴……
谁都无法走脱他们的命运,我是不会逃的——觞臣闭起眼睛不愿回想那人摸样,但他却在心里暗暗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