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清楚，他刚到门口你外公上去就是两嘴巴，他想抱你姐你外婆也不肯。提亲这事儿还是你爷爷舔着脸去求他们二老才答应下来的。再后来我们就搬出来了，你外公外婆也回老家了，你们一家就搬到日本去了，一直到现在。”
奶奶讲着以前的事，其实他都听长辈们提起过，但这样的故事他怎么听都不腻。
“我爸可真幸运。”觞臣听完感叹。
“怎么说？”奶奶问。
“因为我妈太好了呗！而且他还能闯出事业来。这不幸运么？”他回答。
“那你要是这么说也对。”奶奶说：“要是你爸幸运，你妈就一点也不幸。那时候她才十七八岁，也没个名分，一个人把你姐拉扯好几年。一个女人这样，那时候免不了有人闲言碎语。不过好在村里的人只是嘴巴碎点儿，心地不坏。你姐姐小时候不光吃自家的饭，也吃过张家的鸡蛋，喝过王家的水。那小妮子两三岁就伶俐得很，隔壁左右都很喜欢她。不像你，一出生就什么都不用愁，关在家里养，没接触形形色色的人。”
哈！觞臣终于找到他与微醺性格大相径庭的原因了。可这么比起来，他又感觉自己简直像个痴呆。
“唉~你们真好，”觞臣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奶奶有爷爷，外公有外婆，爸爸有妈妈，姐姐有小孩，就连腊肠都有隔壁小花。我倒像个多余的。”
奶奶觉得他这句没头没脑，只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是多余的呢？你可是咱们家的宝贝呀！还说什么‘腊肠都有隔壁小花’，你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人？”
觞臣一摊手，苦笑道：“巧了，还真没有。”
“真的没有么？”奶奶忽而想起什么，眼睛滴溜转着，笑道：“你是不愿意说出来吧？”
她这句弄得觞臣时十分尴尬，幸好门外传来句：“老婆子，我的毛巾你跟我收哪去了？快帮我找找！”是爷爷的声音。
和觞臣逃过一劫的欣喜比起来，奶奶显得那么不耐烦，她走出门去：“来了！不就在架子上么……”
奶奶走开了，觞臣沉静下来。他也没事可做，双手托腮，咬着嘴唇。做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脚冷。于是把书本收到包里，端着蛋糕回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