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是一张一周前她给《容卢》做的海报拍摄。
逆光下她拥抱守护着出演妍斗的小演员,坚韧的眼神闪着微光。
拍得还不错啊。金有情拿过手机放大图片,也许她用手抚在小演员的泪上会更有冲击力些。
她顺手往下划去,大量的网友评论映入眼帘——
「这两年最爱的实体书终于影视化了!希望所有人都关注下残障人士的身心健康,再次安利原著!」
「女演员没听过哎,又是哪个大公司要塞的新生代吗kk」
「话不要说这么难听,就算是培养新人也没什么问题吧,还是主要看她的表现力吧。」
「这是金有情吧?我记得之前新闻通稿有说她那次落水事故的,说实话我上一次看到连失去意识都那么美的人还是睡美人呢/图片网址」
这条评论被顶到了评论第二的位置,点开回复都是顺着网址摸过去看到那张新闻照后清一色的口水表情。
还有原著粉回复层主表示,这张新闻稿的图拍得比一些刻意凹造型的毯星还要绝,完全无法将本人和海报上那个捍卫聋哑人人权的女性形象联系在一起。某种意义上说,就算这张脸极美,她也具备了演员需要的职业素养,起码造型和画报演技都很贴合原著。
由此便有了原著粉的好感。
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就看到自己原来的小账号已经增添了一千多个粉丝,并且人数还在不断上涨中。
尚可美本身对这丫头之前半软半硬的威胁就满腹狐疑,此刻看她垂眸不言语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冷笑一声:“说真的,你要是翅膀硬了趁早单飞吧,我这座小庙是供不起你这大佛的。”
金有情将手机递去,浓密的睫毛垂下,声音轻轻柔柔的:“可美姐真是误会我了,这是公司的决定,说这样我可以往电影方向发展,替公司填补下电影演员的空白。”
Hok娱乐其实早就有培养吸收多元化艺人的目标,这也是上辈子公司的发展路线,所以当初她才能在李佂宰的提点下游说公司让她尝试出演电影——这条对演员有着演技高要求的道路。
见尚可美还僵着脸不回应,她露出一个温顺的微笑,以退为进:“可美姐,要不然我不接了?”
倘若南宝拉在场,一定会有不好的预感。
她很少露出如此乖巧的笑容——上一次,还是在试图掐死金大志的时候。
她使了个小技俩,在修学旅行的前夜,用买拉面的借口劝走了来自己家里玩的宝拉。
在金大志色心渐起的时候,是她换上浴袍,披散着头发,代替宝拉进了浴室。
是她把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伪装成了防卫过当。
是她亲手将玻璃碎片带着狠劲刺入了金大志粗糙的皮肤。
是她,坐在心理诊室中,用精湛的演技骗过了做诊断的医生。
此刻,她柔声问道:“需要我……这么做吗?”
尚可美起初听她抬出公司是很不高兴的,当谁不知道公司五年发展的总目标呢。自己过来也就是泄一通火,在金有情面前立个威,免得以后不好调教给自己惹事,此刻见她柔弱没主见地还真准备推了这部电影,立马换了副脸色道:“行了行了,官宣了都。下不为例,再有一次我立马让你打包出门!”
金有情很快从回忆中抽离,敛眸应允。
尚可美正准备锁屏时,屏幕上跳出了一条信息。
她皱眉看了一眼,旋即目光露骨地在金有情身上上下扫视着,那张瘦削的脸上颧骨高耸,神情刻薄:“有情,我刚刚收到消息,下个月初在w酒店有场商业晚宴。本来呢我也不打算喊你的,毕竟你的资历也不够格。”
“但是……”尚可美堆上虚假的笑容,“我看你准备往电影圈努努力,才勉强考虑下。届时一些投资人和电视台高层都在,你去混个脸熟,对自己发展也有好处的。”
总是会有这样的人,他们拼了命对你说“你不行”,用鄙夷的目光来显露自己凌驾一切之上的“地位”,利用这种强行拉开的不平等的阶级关系来低成本地获取你身上的利益。
本质上就是一群自卑怯懦的蛀虫。
他们对那些女孩子说要“乖”、“听话”,不用明白如何磨炼演技,只要两腿一伸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可她知道的。
那些人输入的欲望就像精神毒/品,会堵住所有的光,让她们别无去处,深陷泥泞。
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乖”的女孩。
毕竟前世的尚可美不清楚她是怎么摆脱掉那些债主的,只以为她求得了李佂宰的荫庇。
不,那只是开端。
最美丽的花儿会用自己的美貌来迷惑前来采撷的人。但待他们低头陶醉其中时,再用那渗出的剧毒汁液一击毙命。
她卖了个破绽。
那夜她故意让司机的车开回了李佂宰那里,独自一人走在了昏暗而偏僻的小巷子中。
当前来讨债的□□钳制住她的手臂,胁迫她跪下直对一个刀疤脸的肮脏裆下、试图羞辱她时,她微笑,一口整齐的牙在月光下显得森白,她的掌心铺上了细腻的汗。不是畏惧,是隐隐约约的紧张兴奋。
—“既然咱们的小明星掏不出钱来,那就肉偿呗?穿这么骚的高跟鞋,跑得掉嘛?”猥琐的笑声渐渐沸腾了,甚至流氓吹起了口哨。
—“金有情,都说了李佂宰护不了你一辈子,这破绽不就来了嘛,哈哈哈……”
—“父债女偿天经地义,偿不了就来尝尝我的?哈哈哈……”
肮脏的臭手抬起她的下巴,却没有在那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恐惧。
—“好啊。”
刀疤脸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好,啊,”一字一顿,她玩味地审视着眼前的部位,再抬起头时,眼神又纯又欲,“不过,你得先把裤子脱了。”
她看了看身边钳制自己的两个花臂男:“你们也脱了。”
谁能顶得住这个绝美女人的邀请?
色向胆边生,一口唾沫啐地上,没人注意到她眼角隐秘的寒光,三个人猥琐一笑,齐刷刷地开始解裤带。
刀疤脸春心荡漾地闭上眼,心道今夜就是杀了他也值了,外裤早已被双手得以解控的金有情慢慢褪至脚踝。
三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见她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眸中寒光爆涨,没眨一下就向着下三路一刀捅了过去。
手起,刀落。
果决,狠厉。
惨叫声划破黑夜。
囿于褪至脚踝的裤子约束,刀疤脸捂着裆部痛苦地翻倒在地抽搐着。她走上前拔出刀,又是一声凄惨的叫。她的手指轻轻在刀刃上抹过。
—“啊……原来这么肮脏的畜生的血,居然也是热的。”
那女人脸上溅了血点子,漆黑的眼珠深若寒潭,宛如恶鬼降临般令人心生畏惧。当她的视线缓缓落在自己身边时,两个花臂男惊恐地后退,抖若筛糠,双腿一软被裤子齐齐绊倒,爬都爬不起来,徒劳地挥舞着双臂叫她不要过来。
看,擒贼先擒王是有依据的。
她走了过去,喑哑的嗓音迷人又致命:
—“哦,喜欢高跟鞋吗?”
下一秒,与地面接触面积不到一平方厘米的十公分鞋跟垂直向着男人的裆部踩去。花臂男瞳孔放大,痛得失了声,像条蛆般在地上蠕动。
她起身掸了掸手上的灰,看向另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他的身下渗出了一滩液体。
她轻笑,露出森白牙齿,手背抹去脸颊的血珠,缓缓蹲下身子,刀片和着粘稠的血液一声一声拍在花臂男人布满汗珠的脸上,极尽侮辱。
—“没用的烂蛆。”
哦,她真的很不乖。
因为若不反抗,她会重新经历高中上学路上被要债的堵着精神羞辱的折磨。
那些画面闪回着,有如潮水般很快退去。
片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乖巧”道:“可美姐,包间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