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闯的那些祸我也就不给你师娘讲了。”
“谢谢师父。”
居然没有反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倒要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行吧，我出去一趟，你歇着去吧。”
杨天雍假意起身，薛紫夜也就憋不住了。
“师父，这次祁阳寨除祟能让我去吗？”
“……”
这是什么“奸盗”？薛紫夜主动要求下山除祟？要说贴心，在这一点上，薛紫夜是真的省心，因她身份不同，扬天雍不许她在外杀人，她便索性从不接山下除祟的活。在过去的岁月里，薛紫夜身上只有舒夜阁每月发的一些散碎银子，远不够她挥霍的，好在舒夜阁有吃有住，倒也不愁吃喝，安于现状的薛紫夜也就满足于这些散碎的闲钱。
“怎么突然想除祟了？”
薛紫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手上把玩着一堆灵器，红了脸，笑着说。
“想存点银两。”
“……”
存钱？
夏暑时节，蝉鸣雀噪，方知静里乾坤。
杨天雍不敢轻易言语，他几乎从未在薛紫夜脸上看过这般沉静坚定的笑容，又觉得这个笑容这般熟悉。
薛紫夜五岁时拜他为师，寒露沾衣，风霜扑面，叩了头，叫了声师父，仰头朝他笑，从容而坚定。扬天雍一度不愿面对薛紫夜的身份，想东想西，担心现在担心以后，而那个被遗弃的孤儿却在今后的十几年活的肆意潇洒，玩世不羁。他以为她忘记了，只要大家都不提，他以为她忘记了，忘记了自己的来路，忘记了自己的流浪，也忘记了久远岁月里的不安和追逐。叶沐雪曾说，薛紫夜最大的缺点就是从不憧憬未来，杨天雍不以为意，就在今日，银月铺满仲夏的寂静里，薛紫夜开始憧憬未来时他认同了。
“怎么突然想到存家底儿了？”
“攒嫁妆。”
猝不及防，杨天雍难得温柔，却落的个被噎到的结局。
只是眼底的心疼又多了一分。
“紫夜啊，你……”
作为一个男师父，太难了，该怎么去安慰一个怀春的徒儿呢？那就转移话题吧。
“你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会不会不太合适?”
杨天雍还是犹豫，是其他东西也就算了，若是遇上修为高的魔族，藏匿了魔气，不能判别，对于薛紫夜来说太危险了。
“师父放心，我不会下杀手，遣散他们的修为就好，会事事小心的，再说了，我比一般人更能感知到魔族，不会错杀的。”
倒也有几分道理，不下杀手问题应该也不大。
“那也行，只是以防万一，不可下杀手，我看能不能找他们多要点儿报酬。”
“谢谢师父。”
“此行凶险，阿辰陪你一起吧。”
如果一定得下手，那就让阿辰出手好了，多一层保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