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着的星星变的刺眼,手里的饭菜也索然无味。
“十七岁了哦,生辰快……”
“闭嘴。”
生气,比他以为的是忘记还要生气,他的师姐是压根都不记得他是哪天生辰?苏易起身,想拂袖而去,薛紫夜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腕,在阳山上呆久了,冰冰凉的。
“小师弟,你别生气好不好?”
“没有。”
“你有。”
“说了没有。”
“你就是有。”
苏易不喜欢这些无谓的拉扯,算了,也妥协了。
“是,生气了,生气师姐到今日才想起我的生辰?”
薛紫夜恍然大悟,心里快速捋了捋日子,苍了个天,多算了两个日子,都怪师父最近老拉着她听戏,阿辰居然也不提醒她,可恨。
“我……”手上力道加重,这次真是她错了,毫无理由可找。
“小师弟,我记错了嘛,你原谅我好不好?”
薛紫夜病急乱投医,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在撒娇,倒是苏易,忽然显的心虚了,该如何生气呢?是他把自己高估了,于是,他像个变态一样阴晴不定,言语又变得柔软。
“和师姐开玩笑的,没有生气。”
“是师姐不好。”
“师姐待我已是极好。”
的确是极好的,在众多师兄弟里,薛紫夜偏爱苏易,有时连阿辰都要嫉妒的咕噜几句。也正是因为这份偏爱,让苏易着了迷,自上舒夜阁,薛紫夜像个烦人的尾巴一样在他身后左右摇晃,甩也甩不掉,只是时间久了,他真以为这根尾巴长在了自己身上。
苏易选的这个地方视野开阔,没有大的林木遮挡,能看见碧空如洗的一轮孤日,薛紫夜心满意足,真好,她还可以陪着她的小师弟看太阳。
“谢谢师姐,很好吃,和阿姐做的味道很像。”
当然了,特意学的,就是还没学会点心。
“小师弟喜欢就好。”
苏易记事起便没有了母亲,父亲又是个严厉的大忙人,和他的对话永远只有学业和修为,从不会在意他是否开心愿意,是否郁结难抒,好在还有一个疼他的姐姐,给了他年幼该有的温暖和柔情,后来,苏浅远嫁蓝氏,他便再也没有了对温暖的期盼。眼前的师姐和阿姐相差太远,没有温婉的性子,更没有惹人怜爱的柔软,可就是这样任性的一个人,给了他阔别已久的温暖和前所未有心慌意乱,以及此时不知如何向前的忧愁。
“小师弟,以后你想吃什么告诉师姐,师姐给你做。”
薛紫夜很心疼苏易,刚来舒夜阁的时候,苏易不习惯,总是一个人默默修行,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薛紫夜在心里信誓旦旦的起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师弟,做一个合格的大师姐,然而,薛紫夜却忘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该如何让去心疼另一个情感匮乏的人,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在相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