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第一次见到【恶作剧】时,祂还远远没有这么……聪慧?
“工藤之后得请我喝冰可乐才行。”你一目十行地扫过【恶作剧】上的词词句句,十二万分深刻地感觉到了玩家们对这个案件的深恶痛绝。应该如何描述呢?众人的心理倾向于想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却无能为力、事后想要报仇却苦于没有信息支撑的心酸与痛苦,愤怒与哀切。
总的来讲,这件事很棘手。
所以你才会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件事圆满解决以后、工藤应该请你一瓶冰可乐——用于安慰幼驯染受伤的心灵与短时间内过度消耗的大脑。
“喂喂、为什么要请你喝冰可乐,”工藤一脸“你在跟我开玩笑”,扁着眼睛吐槽你正事上说一些题外话,“这不是说冰可乐的时候吧?”
然而少年脸上的轻松还是让你意识到,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于是你也轻松地插科打诨了一句,随后转向正题:“我扛着你跑了那么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那你看出什么了?”
没等工藤自信满满说出答案,你们便被警察团团包围,脑子里充满了“碰到危险案件不要随便靠近现场”和“这些事应该交给警察”的劝告。你偷偷摸摸瞄了一眼工藤——他显然没听进去,如果遇到什么值得思考的线索、他恐怕仍然要越过边界线奋力追寻真相。
虽然知道他本性如此,有你在身边也多半不会出事,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内心还是升起一点隐秘的担忧。
再回过神时,工藤已经跑到了办公室门口,一只手死死拽住卷毛警官的手腕。你知道以工藤那点鬼战力多半是拉不住卷毛君的,你不假思索地选择继续追寻幼驯染的步伐,伸出手抱住了卷毛警官的手臂——这种感觉有点陌生,你甚至没有如此亲昵地抱过父亲或工藤,仿佛能透过单薄布料感受到青年滚烫的体温。
“啧、你们两个给我放手。”
工藤没有说ok,你是不可能放手的。
天塌了、咒灵围城也别想你放手,对面那个半长发的不许笑可恶!
“不行,”工藤露出打死不松手的表情,手上和卷毛君暗暗较劲,“你不能去!这明显是为警察准备的圈套,犯人根本就是奔着……”
随后,工藤的手就被甩开。
“你认为不能去就不去?”青年侧过半边身体,摘下的墨镜挂在指节,阳光透过微曲黑发洒下浅浅阴影,而他的目光灼灼,“这种事交给专业人员就好,小鬼,把手放开。”
他最后那句话是说给你听的。
你忽然觉得他很帅,兰和园子都认为他帅的那个时候、你不应该和工藤一起反驳她们的观点。短暂的一秒对视后,你轻轻放开了他的手臂,他与你擦肩而过,在路过半长发警官时,你隐隐约约听见他说:“等我给你报仇。”半长发的警官捶一拳他的肩膀,说的却不是赞同话语,而是这件事应该交给仍然身处爆.炸.物处理班的他来做。
——可最后站上摩天轮的仍然是松田阵平。
大概没人能拦住他吧?
你思索片刻,捡了一根小树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摩天轮。等松田阵平回过头准备关门时,只看到你把玩着手中的小树枝、假装手中的树枝是平日里用着趁手的刀剑,指尖划过树枝尖端,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对自己的处境无知无觉。可摩天轮已经启动,你的忽然到来已经无可挽回,松田阵平也只能接受现实,在你的对面坐下。
“你跑上来干什么?”松田问。
工具在他手中灵活翻转,无端让你想起魔术师手中的纸牌。
你回答他:“你不是告诉萩原警官,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了吗?我上来也无所谓吧。”
他接话不太好听:“下面的事也不是你该插手的。”
……明明可以不怼你的吧?
“可我觉得我手里这根树枝很值得分享。”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你和工藤常年在搜查一课眼皮子底下晃悠,松田对你的言行作风也不是没有耳闻。他挑了挑眉,目光根本没从眼前的炸弹上移开,只将手腕抬起、抹去滑落的汗珠,半点接话打算都没有。
而你手中的树枝出自天然,毫无人工打磨痕迹,却光滑如丝绸,尖锐笔直、在你手中更是锐气横生,给人一种只需手腕轻轻一挑,便能削去半座高山的错觉。生来便与刀剑结缘,身骨中满是剑道极致的缩影,剑意在手中流淌恍若天成,你从前只能听母亲说起剑道的至高领域、透明世界,也并非对此毫无所感,它就像衣柜顶端的储物箱,伸出手便能触碰、却始终缺点力气拿下——将火之神神乐的一招一式、每一个动作连成循环,从黄昏跳到黎明无比艰难,你却似乎有所预感,今年的冬天、你应该能够成功。
再抬起头,松田阵平靠在摩天轮的座椅上,咬着烟,手臂搭在曲起的一条腿上,拆弹工具放在手边。
他看了你一眼,啧一声,脸上的笑却格外恣意。
“你觉得这根树枝很光滑?”松田轻而易举地理解了你的意思,就连你都对此略感诧异,“那就夸奖你一下好了,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