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怔愣了好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她红着眼睛瞪向凌冬至，声音闷闷的：“神经病。”
凌冬至轻轻眨了下眼睛。
林琅推开他的头，无情道：“你知道缺一颗肾，有多影响性功能吗？”
……
凌冬至诡异地沉默一瞬，这个他还真没有想过。
林琅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表情变化，见状嘴角一弯，心情都好了起来：“怎么样？还捐不捐？”
凌冬至埋头在她肩窝处，不说话。
林琅不依不饶：“快说。”
凌冬至终于挤出一句话来，语气挫败：“不捐了。”
林琅笑作一团。
两人简单地洗漱完，吃了个早午饭，就走出了酒店。已经是初夏了，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凌冬至看着走在旁边的林琅，突然觉得不可思议。
他蓦地牵住她的手。
林琅任他牵着，过了两秒，喃喃自语道：“这都夏天了，快要期中考试了吧？”
凌冬至全身心都放在交叠的那双手上，不知所云地“嗯”了一声。
林琅皱眉，不满道：“等等，你给我端正态度，我花钱让你上学，不是让你在这跟我谈恋爱的。”
凌冬至一怔，他前不久经过梁主任办公室时，就看见他横眉冷对，气急败坏，手指都要戳到眼前那个高瘦个子男生的鼻子上了，说的就是这句话。
现在由林琅说出来，凌冬至便有种奇怪的感觉，简而言之，一分羞愧，九分开心。
羞愧在于，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不应该。
开心在于，林琅承认，他们在谈恋爱。
于是他努力把自己的嘴角压下去，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错了。”
林琅眼尾一扫：“错哪了？”
“错在考不出好成绩的话，给林老师丢脸。”凌冬至流畅地接话。
“那你应该？”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嗯哼，”这反应，让林琅挑不出一点错来，她眼波流转，“那下个决心吧，期中考试考不到前十名的话，不要来见我。”
凌冬至身体一僵。
前十名。
还是锦安中学的前十名。
真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事情。
林琅停下脚步，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语气严肃道：“凌冬至，女人只会喜欢能让她崇拜的男人，你懂不懂？”
凌冬至咬咬牙：“懂。”
林琅粲然一笑，扬起手臂摸了摸他的头：“真乖，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学校去好好学习吧。”
凌冬至看着她绝尘而去的车影，扯出一个苦笑，其实他察觉到了，林琅的真正目的，是不想让他去医院。
林父林母对薛嘉木的态度，上次在林家，已经可见一斑。他不能，起码现在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更何况，他想起那天左菁对他说的话。
“凌冬至，难道你要一辈子活在薛嘉木的阴影下吗？”
“他哪怕死了，也在林琅的生活中无孔不入，每次关键时候他的名字出现，都会在林琅心中留下刻骨的一笔，而你呢？你能做什么？”
如果想要赢过一个死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林琅回到医院的时候，蒋英洲已经走了，父亲还没醒，母亲守在旁边，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妈，等我爸好了，我们一家人出去旅游吧。”
“好啊，”林母缓缓道，“出去透个气，见见外面的世界，多好，但你爸，在我们那个小地方呆惯了，还不一定说得动他呢。”
“那我们到时候就诓他，说医生说，要到一个风景优美空气清新的地方静养，病才好得快。”林琅脸上浮现着淡淡的微笑。
“行，到时候我给你打配合。”林母也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