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和光*
这个问题朴中佶也不知道答案,他按住发胀的太阳穴,感觉大脑中已经搅成了一团乱麻。
车里一时沉寂下来,三个人都茫无线索。
林时元抱着头,感觉脑袋似乎胀大了一倍,哀叹一声:“恋姐也太能硬撑了,要是遇事肯多跟我们聊聊就好了。”
此话一出,当即被韩多京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你当恋姐跟你一样废话多?”
“……等等,”韩多京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向林时元:“你……你说!是不是你在恋姐面前乱嚼舌头?!”
“说,说什么?”林时元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叫屈连天:“没有,我嘴巴可紧了,今天之前就只跟你说过啊!”
韩多京白眼几乎翻上了天:“你嘴巴紧?你要是嘴巴紧……”她忽然顿住:“时元……你跟我说的那天,恋姐有没有回公司?”
“啊?我没看到啊?”林时元讲得激动,哪里有注意茶水间外有没有人?
“不对,”韩多京啃起了指甲:“我出茶水间的时候,看见玻璃门正在关闭,但又没有看到有人进出,还在奇怪是不是什么引发了误触呢。你说……”
她越说眼睛睁得越大,猛地倒抽一口气,转向朴中佶:“中佶哥,我们,会不会闯祸了……”
朴中佶一直在强自按捺心火,此刻深深地呼吸一口,竟然还能保持声音的平稳:“把你们那天说了什么,全部完完整整给我重复一遍。”
如果这时能跪着,林时元已经立马跪下了,当下苦着脸和韩多京一起将那天的对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
当听到林时元那句:“原来中佶哥一直喜欢的都是同一个类型啊!”朴中佶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拍到方向盘上!
“好,好得很!”朴中佶气极反笑:“可真有你们的!真是快被你们搞死了!”
林时元吓得不敢说话,还是韩多京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问:“中佶哥,我们错了……现在可怎么办呀?”
林时元实在坐不住了:“我,我这就去给恋姐跪下,说全是我自己在乱猜,瞎说的!”
朴中佶怒极,气得脖子上青筋都一根一根地爆了出来:“跪有什么用?!啊?!要是小恋这次不原谅我,你们,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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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具恋倚在沙发上,左手支头,右手中的遥控器不断机械切换着电视上的频道,眼光却茫然一片,焦点根本不知道落在哪里。
每一个白天都那么漫长,她不得不拼命地填充工作才能打发,熬到入了夜,更是一大段一大段枯干的空白。
而就在刚才,她才意识到,今天,是周五了。没有工作可以做,即使她想做,也没人会一起加班只为了跟她对接。应酬呢,她也没有那个心思。
顿时,今晚这个无以为继的长夜,与后面接踵而至的周六和周天便空旷得可怕。
以前,周末都是怎么过的呢?
她漫不经心地数着:应酬、约会、各种局……不知何时起,都变得那么索然无味。
而和他一起的周末时间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增多,一桩桩、一件件不起眼的小事,却在记忆中如同色彩鲜明的水粉画,历历在目。特别是,刚刚才度过那么温馨浪漫的上个周末……顿时,山中溪声潺潺,萤火虫之舞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令她瞬间便眼中酸胀,几欲落泪。
具恋无力地将头埋进手臂,她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不断不断地想他,控制不了不停不停地落泪。这样鲜明浓烈的爱意连她自己都被吓坏了,她无力地想着:不是早就知道没有未来吗?不是跟自己说好的迟早会分开吗?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客厅里响起line的提示音,具恋四处环顾,却没有发现手机在哪里。提示音不停地响,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具恋循声找去,终于从纸巾盒下抽出了手机。
不断闪动的头像,是朴中佶……
她不想看,可控制不住手指,点开了讯息:
第一张是一张合影,20出头的朴中佶和一位打扮中性的帅气型美少女牵着手,笑得有些腼腆。背景是金黄色落叶铺落的草坪和典型的英伦古典建筑。
这,是朴中佶在英国留学时期的大学校园?
具恋想着,将美少女放大,仔仔细细审视起来:五官轮廓有些面熟?嗯,是,文——南珍?
具恋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起来,退出放大的相片,想要退出line。可“叮叮”之声连响,朴中佶的讯息还在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
“小恋,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大学时什么样子吗?”
呵,真有你的朴中佶,想给我看前女友,还借口说我想看你上学时照片。具恋不由得轻哼一声,控制不住地继续看下去:
“小恋,你是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的女人,我此前从来没有过一见钟情。”
“在我心里,你是唯一的那一个,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文南珍的事来得太突然,我根本没有想过还会跟她重逢。”
“所谓的心愿清单,我根本不知情。”
“我只是遵照当初的约定,尽地主之谊,由她指定想玩的项目,为她接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