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隐隐透着一抹杀机!
仿佛,有什么人已经摆开了阵仗,剑拔弩张——“臣,孙界!”
“伏请陛下诛杀国贼!”
刹那间。
文官朝班里,一位品级不高的言官大步走出。
来到大殿中央,朝着老朱拜倒。
国贼?
这个字眼,瞬间引来众人注视。
老朱也不例外:“谁是国贼?!”
“正是之前的锦衣卫指挥使,蒋坏!”
孙界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老朱,一字一句道:“太子遇刺一事,蒋坏牵涉其中,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却在此事发生之前,一无所知!”
“陛下,这刺杀太子的反贼,若说他们与蒋坏没有半点干系,您,信吗?”
这话有点老调重弹的意思。
毕竟,上次詹徽他们攻讦蒋坏,用的就是这套话术。
不过。
有些话,虽然老套,但好用。
老朱脸色陡然阴沉。
“你的意思是,你认定了蒋坏也是谋刺太子的反贼之一?”
“是与不是,需要审问过才知道。”
“但臣听说蒋坏在诏狱里,却没有用过刑,更没有去审问他。”
“那么,没人审没人问,又怎么会有口供?”
“没有口供,又怎么证明蒋坏到底是清白,还是不清白的?!”
孙界这一番话说的极有逻辑。
瞬间,就引起了詹徽等人的共愤。
“陛下,这孙界说的没错,蒋坏入狱却无人审问,这是何故?”
“是呀陛下,如此一来如何能找到太子遇刺的真相!”
“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因一时幸临而误国家大事……”
文官们七嘴八舌。
老朱还没表态,不远处,太子朱标却听得格外心烦:“你们说这么说,不就是想置那蒋坏于死地吗?”
“可本宫既是遇刺者,心里最是清楚!”
“若是蒋指挥使当真想谋害本宫,本宫早已授首!”
尽管碍于之前与蒋坏约定好的。
朱标没法将两人谋划好的计划公之于众,但此时,他还是不免满腔愤怒:“你们不信蒋坏,可朝堂之外,千千万万的百姓们却知道,蒋坏是好人!本宫也知道,蒋坏是好人!”
“这好人,难道就该被你们污蔑吗?!”
蒋坏是好人?
勋贵武官们闻言,各自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见。
毕竟。
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的,哪儿有什么好人。
他们可不信。
而文官们听到朱标这话。
更是气愤!
在他们看来,自己可是在为大明江山去除奸佞!
这是为陛下好,为太子好!
可太子怎么偏偏就不信他们呢?
“够了。”
看着眼前这一片混乱场面。
老朱陡然开口。
起身道:“你们今日在这朝会上发作,不就是想让朕立刻处决了蒋坏吗?”
“可凡事,都要讲证据!”
“你们有证据吗?”
老朱环顾众臣,冷冷道:“还说蒋坏是国贼?空口白牙,有半点证据否?没有证据,你们这就是诬告!”
说着,他双手叉腰。
语气更是严厉:“怎么,还需要朕再帮你们温故而知新,念一念大诰里的‘诬告者反坐其罪’?!”
“陛下,那蒋坏就这么关在诏狱,不闻不问?”
詹徽有些不甘道。
关在诏狱?
老朱笑了!
“谁说,他要被关在诏狱?”
“他从下狱到现在,你们能拿出半点真凭实据吗?”
“拿不出来,把他关在诏狱,岂不是被诬陷?”
一连三问。
陡然间,詹徽的心缓缓沉了下来。
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陛、陛下……”
“父皇可是要放了蒋坏?”
这时,朱标竟是反应过来,高声喊道。
对于儿子的疑问。
老朱笑着点头:“不错。”
“着锦衣卫,放出蒋坏!”
当然。
他之所以前脚抓了,后脚便放。
这自然是为了把戏做足。
不然……
接下来的几步棋,该如何下?
望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众臣,老朱眼底浮起了一抹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