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调整了灯光，开了靠近沙发的一盏，关掉了吧台的那盏。这张的灯颜色更暗，她长久地平视他。大晚上的，他衣服还是那身西装，不怕皱似的。假发也未脱，浓黑而稠密，两侧都很齐整，仅有额发软软地垂在他的眉毛上方。
因为侧卧的姿势的缘故，他稍抬起下颌，目光依旧未离她。睫毛像被眉骨压住似的坠着，又像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酝酿出了睡意。是以遮挡住他的一部分眼神，瞳膜黑黑的，里面浮浮绰绰倒映她的影子。
不懂他看她这么久究竟是在探究什么，反正总不可能是因为她的脸蛋。她没兴趣好奇，收回视线一脸恬静不温不火，自动竖起一堵屏障将他隔绝在外。
音响里一曲终了，中间有短暂的安静。她静静等待下一曲，结果响起的还是同一首。她的手指在酒杯上轻轻地敲打两下，又尝一口杯子里的酒液。喝得她脸上感觉火烧般辣辣的，加上音响的震颤之感，身体更加觉得热热的。
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当然觉得不够。微凉起身四处查探，想找空调的调控板把温度再降低些，房间里的音乐在这时骤然断掉。
“找什么？”北月漓问，语气里透着股不耐烦。
“有点热，”她偏过头来。他伸出手臂忽地拉开窗帘，并且打开了窗户。夏末秋初的凌晨一两点，风在车子的行驶中肆意。虽然相较之下气温不如空调房低，但因为自然，所以清爽。
她就势便将位置换到窗口前，倒并没有坐下而一条腿站立，另外一条腿屈起抬放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不知这儿行的是条什么路，不是高速。前后左右均无车辆来往，路边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以一种不知名的姿态展现着美好的静谧。
风吹乱了头发她勾到耳后，刚想开口说话，他却抢先了：“等不热就给我关了，别吹得满屋子都是灰。”她一只手杵在窗户框上，轻飘飘瞥他一眼。
“听说北月家是隐形富豪，很多讯息更是封锁住了。富而不炫，一般这种低调，总给人不是做正经生意的感觉。”
微凉看向他，北月漓迎视。她的一只手臂伸在窗户外面，淡白的月光打下来，肌肤透白像会发光。人影背着窗，凤眸却格外亮，仿佛酒越喝她越清醒，脑子的思路也越清晰有条理。
他凝望她一会不予置评，先喝掉酒杯里剩余的酒液，然后又倒满一杯，再喝上一口。酒有多烈她很清楚，他喝得面不改色，可见酒量完全不是盖的。她冷漠道：“小心酒精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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