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银面的歉意，她的歉意更甚。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连累了你。”
她抬头看他，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清的光泽，她想起那次看见他的真面目。
银面的脸大面积烧伤，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想必一定很悲惨吧，可是再悲惨他还活着。
如今却为了她，要命葬于此。
“银面，我欠你的恩情这辈子没法还了，如果有下辈子……”
“下辈子我才不要遇到你呢。”
银面打断她，很嫌弃她的下辈子。
“下辈子你继续祸害萧弋宸，像你这么麻烦的女人，也就萧弋宸不嫌弃你。”
舒默雪语塞，虽然很受伤，但是很好笑。
“好，那我下辈子就不去找你。”
“嗯，那你可得在奈何桥上多喝两碗孟婆汤。”
银面嘴上是嫌弃的，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
“这辈子能跟你死在一起，我已经没有遗憾，不敢奢求下辈子。”
“小雪，”银面第一次这样叫舒默雪，声音很轻柔，“我们赌一把么。”
舒默雪看了那黑不见底的悬崖，吞了吞口水。
这不是赌一把，这就是找死吧。
但是不赌，也一定是个死，他们两个都会被打成筛子。
左右都是死，她竟然纠结要怎么死。
“这里的风很潮湿，空气水分很大，下面也许是条河，如果真是条河我们会有一线生机。”
银面长臂箍住舒默雪的腰，又道，“不要放弃希望。”
一听有一线生机，舒默雪心里顿时有了阳光。
她不想死，她还想和萧弋宸好好过日子，她还要照顾她的宝贝们。
说的没错，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弃。
“好，我们赌一把。”
一群人从树林中冲出来，正要把他们射成筛子，银面抱着舒默雪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风在耳边簌簌作响，透着刺骨的寒意。
银面并没有坐以待毙，急速掉落的同时他也在敏锐地观察。
嗖，他袖中的钩索又飞了出去，勾住了一棵长在悬崖上的树。
向下落的速度骤然停止，他们像打秋千一样掉在半悬崖的树上。
舒默雪的心忽高忽低，她搂着银面的脖子。
银面一只手挂着钩索，另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腰，不让她掉下去。
“你真厉害。”
虽然还是在悬崖上，但是没有死，舒默雪欣赏银面的敏捷和睿智。
“谢谢夸奖。”银面有些自豪。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儿挂着吧。”
银面向下看了看，还是一片黑。
“我会松开树干，还是那句话，赌一把。”
还不等舒默雪发表意见，银面便收回了钩索，两人再次急剧下落。
这个悬崖真的很高，两人又向下掉了好一段距离，劲风刮得皮肤都生疼。
悬崖上没再出现大的树木，舒默雪的心随着他们下落的速度一点点下沉。
想起萧弋宸，想起她的宝贝们，纵然有千万般不舍……
“小雪你听，有水声。”
银面一声惊呼，打断舒默雪悲怆的思绪。